乎这么几股,王孝坤的直属亲信军队、西北军、东北军,还有一些势力,主要是以陆宏达和我伯父从前的旧部为主。这些势力表面看着,全都归向了王孝坤,他是操控各方势力平衡的中心人物,但这局势,却也如同水面,下有暗流,随时可能生变。现在把这件事给捅出去,大造声势,请人作文章加以鞭挞,将贺汉渚的名声搞臭,他将决计不能再立足京师。他若去地方,但一个没了威信的人,他发出的命令,还能和以前一样?这样,就算不能彻底斩掉王孝坤的这只有力臂膀,他也如同废了大半。”
她看向方崇恩。
“方伯父,而这,正是你削弱王孝坤,加强己身力量的好机会。”
她冷笑了一声。
“他们口口声声称我伯父妄图独夫,是要被打倒的□□者,现在他们如愿以偿了,但王孝坤他难道不是这样?只不过他的手段隐蔽,将方伯父您推出来挡着,他自己躲在后头而已。我相信您应该也是不甘的。”
“陆宏达的旧部迫于形势,如今表面屈服于王孝坤罢了。我伯父的旧部叔伯们也是一样。我和他们都很熟悉,如果有需要,我愿意为您做往来交通,我可以向您保证,我必能说服他们。群龙无首,所有的人,正需要一名新的领袖,这位领袖不是别人,正是伯父您。您只要借这个机会站出来,加以整合,他们一定会跟从在您身后,等待时机,将来彻底扳倒王孝坤,到了那时候,伯父您就是名副其实的大总统了!”
曹小姐说完了自己的游说之辞,神色里还带着些激动。她望向对面一言不发的方崇恩,等待着他的回应。
她对自己的这一番说辞颇有信心。就算将来的事太远,不好说,但现在,搞臭贺汉渚继而削弱王孝坤,这件事的本身对于方崇恩来说,是没有半点坏处的。他没有理由不同意。
方崇恩站了起来,背着手,踱步到了窗户前,站了片刻,忽然回头问道:“这件事,除了我,你还告诉过谁?”
他的神色,异常凝重。
曹小姐道:“方伯父您是第一个。”
方崇恩点了点头,道:“这件事,就此打住,往后你不要再提!”
曹小姐的神色转为错愕:“伯父您说什么?您是不信?我怕打草惊蛇,之前不敢有举动,如果需要证据,你可以派人潜伏在贺汉渚的别墅附近,我可以保证,一定能拍到他们在一起的照片……”
“你搞错我的意思了!”方崇恩道,“我的意思是,这件事就此打住!你不要再和别人提,更不能出去乱说,泄露给任何的第三者!”
“但是方伯父,这样的好机会……”
曹小姐不敢置信,又极是不甘,还要再争辩,方崇恩的脸色忽然转冷,语气也变得严厉了起来。
“十二小姐!实话说吧,我不信你所谓的贺汉渚和苏雪至的这种事。你大概是连番遭受打击,情绪不稳,所以疑神疑鬼,多心所致。退一万说,就算真的是这样,你以为你出来胡乱嚷了一通,别人就都会信?何况,你别忘了,他身后还有个王孝坤。他会任由这种针对贺汉渚的攻击发展下去而不采取措施?”
他看着脸色渐渐变了的曹小姐,语气又变得缓和了起来。
“你既然叫我伯父,我也就把你当侄女,和你说清楚关于此事的利害。奉劝你不要误入歧途。假如你一意孤行,不听劝告,出了事,我怕也是爱莫能助。”
他这话的意思,说得很是清楚了。意思就是你现在没有靠山了,如果不听话,恐怕不会有好结果。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警告了。
曹小姐自然不是蠢人,怎么不明白其中的利害。
像贺汉渚和苏雪至的这种事,说白了,可大可小。往大了做文章,就能捅破天。但若遮掩住,压了下去,不过就是私德方面的亏欠罢了。
她正是担心自己搅不动风云,贸然出手,只怕非但达不到目的,反而自噬,所以来找方崇恩,希望能借着方崇恩一起将事情搞大。并且,再进一步,倘若方有整合反对势力,以对抗王孝坤的野心,那么她将毫不犹豫参与其中,为这件事出力,以图将来东山再起。
她没有想到,方崇恩会是这样的反应。
如同兜头浇下了一盆冷水,曹小姐的脸色变了。她怔怔立了片刻,忽然,对上方崇恩投来的两道含着意味深长的目光,不禁打了个寒战。
方崇恩固然是被王孝坤拿捏在手里,无能为力,但要对付自己,却是轻而易举。
她沮丧万分,垂下了眼睛,不敢再多说什么,只低低地应了声是。
方崇恩的神色又变得慈和了起来,走过来宽慰了她几句,说自己会派人帮着处理曹昭礼的后事,再送她回乡。
曹小姐走后,方崇恩立刻叫来一个亲信,命看着曹小姐,等曹家的后事完了,务必直接送她回乡。
亲信出去后,方崇恩一个人在书房里又来回踱步了良久,终于拿起电话打了出去,接贺汉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