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三月,山北诸州春耕即将开始,草原上也不愁没有水草,要逮到耶律淳主力,恐怕只能等到秋后大雪覆盖草原,耶律惇不得不倚赖有限几个冬场修养之后。
这才真是三十老娘倒绷了孩儿,所有成年人的思路都被两京三京带入了思维定势,还不如一个九岁小孩的天马行空!
看着大地图,巢谷对苏油说道:“给三路大军下令吧,全收幽云十六州是没问题的,不过耶律淳和和鲁斡可能抓不到了,明润的驱虎吞狼之计,可能也实施不了了。”
种诂说道:“事已至此,就按照原计划,老老实实夺取山北诸州,长城以南吧。”
苏油也叹了口气:“你们知道我不好弄险的原因了吧?这就叫命中不带偏财运,关扑平生把把输。”
种诂看着大地图,突然发笑:“好在无关大局,不过这次教训也算是好生给八郎和折郎君上了一课。”
“哼哼,两家将种,都被军中捧上了天,什么一人足胜二十万大军,胡吹大气!”
“结果被九岁小儿给玩了一道!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真将种!”
苏油摆手:“若非我因大军前出过速,命其缓进巩固后方,耶律大石那小孩应该是无此机会的。”
“这个责任在我,不是两位郎君的错。”
“现在西路电报线牵到怀仁了?给他们发报吧,跟他们说明责任,不要让他们心里有负担。”
“对了,还有不能将被小孩玩弄的火气,发作到大同府百姓和降兵的头上,纪律要更加注意。”
“是!”
……
西路大军由调整囤积到重开战局的时间段里,东路滦河大军,却一直没有停下攻伐的脚步。
折可大在整顿好郭药师怨军之后,颁发了朝廷告身,让怨军降将张令徽率先整体换装,带甲持弩,以三千精锐进驻石城。
以郭药师为常胜军都监、滦州观察使,坐镇中路海口。
以刘舜仁为副都监、平州观察使,协助郭药师。
赵鹤寿为承宣使,水师转运监押,看顾水路。
甄五臣承宣使,守安喜、卢龙。
杨可世为营州留守。
萧凤臣为榆关留守。
所有部队按照宋军规矩,派遣新军监军到百人队,狠抓思想工作,监督军队。
包括郭药师身边,都有李常节制,为平滦两州总监军,足见四路都经略司对这支队伍的重视。
而折可大的队伍北上占领长城口的滦河镇,建立前进基地。
萧干在得知郭药师反叛,萧余庆被俘后,将大军撤回了檀州,因此苏油命折可大不再按原计划继续北上中京道北安州,切断其与耶律淳的联络,转而以滦平为大基地,向西和曹南两路夹击,进攻长城南部的景州、蓟州。
为了防止耶律淳派出援军,与此同时,李纯元和范龙山,也发动对析津府的攻击。
即便兵力不足,苏油也没有动郭药师,而是派出自己的最后一支预备队,王文郁的永安军前出延芳淀,镇守后路。
之后四路都经略司帅帐前出武清,便于指挥,自己前进到霸州边境,总揽全局。
自潞县被折可大攻取后,景州和蓟州两路已成外围的孤军,蓟州太守黄中禹组织了数次进攻,结果刚好落入折可大围点打援的圈套。
黄中禹损兵折将,便发信要求景州守将路昭发兵相助。
路昭手里只有三千兵马,他的计划是倚仗石门天险,抵御滦平方面的重大威胁,压力已经非常大了。
但是黄中禹手持“勤王”大义,也让他不敢不从,在黄中禹屡次逼促之下,最终只得派遣一半兵马,让副将马纯归黄中禹调遣。
马纯才走到半路,宋军短暂修整之后的进攻又开始了,结果就是折可大未废吹灰之力便攻取了景州,路昭在石门镇见情势已然无可挽回,不得已献关降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