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诸族、军事、民生。”
“先说宗室,辽朝皇太叔耶律和鲁斡,与其长子郑王耶律淳,把控西京,拥兵十余万,自耶律洪基亲征以来,无一主动出击,稳守金山南面,辖大同府、丰州、云内、应州、朔州、东胜诸军州,自命太守、自选指挥,耶律延禧唯遥相首肯而已。”
“外戚,萧奉先和耶律余绪相争,最终萧奉先得势,而耶律余绪这难得的宗室雄才,竟被延禧发落。”
“萧奉先是什么人臣最清楚,贪婪昏庸,怯懦无能,坑害同僚欺瞒皇帝那是手段高明,临战对敌指挥军阵那是一塌糊涂,否则也不会被臣轻施贿赂,就让女直得计。”
“无奈延禧还听之信之,实在是……”
说完都不由得摇了摇头。
“辽朝南北,矛盾日渐尖锐,之前数次大战,辽皇从南部诸路抽调赋税三百余万。”
“从今年开始,延禧甚至开始从南部诸州抽丁入军,此举更是引得南部诸州离心。”
“不光是民间怨声载道,就是官场亦是如此,三司使萧托辉一道奏章,捅了个天大的窟窿,辽皇如今就捏着南部诸州官员亏空的痛脚,逼迫他们就范,加上那个什么铁厂的债券,听说如今也闹得沸沸扬扬,要知道,这债券,可是南部诸州的官吏商贾们主要承买的。”
“辽国境内,诸族混居,与我大宋区别很大。这三年来,古欲、萧海里、张撒八,渤海人、契丹本族、汉人,轮番作乱,每一场都是动摇数州,剿杀经年,简直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军事上,契丹兵力所余,三十五万,其中十五万还在耶律和鲁斡手上。”
“耶律延禧手下满打满算,不过二十万人,这二十万人要抵御鞑靼、女直、弹压国内,震慑和鲁斡、耶律淳,明显捉襟见肘。”
“而辽朝民力,已经被压榨敲剥到了极限,要增兵,根本不可能。”
“辽国接下来还会有大变,而这场大变积蓄了一年,释放起来会愈加猛烈。臣来前已经和阿骨打商议妥当,等到最佳时机出现,女直,也会和辽国翻脸!”
赵煦沉吟良久,开口道:“军机处的意见,与都知的分析大体相同,他们也认为,辽国接下来的风暴,契丹一族恐怕难以抵挡。”
说到这里,赵煦想起一事:“朝中近日在参补《神宗实录》,辽国如今,与先帝即位之初,何其相似啊……”
苏利涉拱手道:“听闻耶律延禧性好游猎,刚愎好色,还在会见近臣时,曾言辽国与大宋乃兄弟之邦,即便事不可为,携金珠千万投宋,陛下也会接纳于他,不失一安乐公也。”
“由此可知延禧决非英睿坚毅之君,难比先帝与陛下万一。”
“大宋养士百年,天下归心,贤臣林列,将士用命。先帝信用安石,乃兴变法,宣仁改良细疚,所相马、吕、苏、范,皆赤心为公,忠君爱民,贤德命世,智计超卓之辈。”
“陛下举绍述之政,继往而开来。大兴德治,厚恤民生,察访灾伤,核纠官吏。”
“亲贤臣,远小人,宸拱于万古未有之安晏,劬劳如开辟丛榛之建始。”
“君王以天下心为心,群臣以天下任为任,百姓以天下安为安。”
“此为万众而一心。”
“故我大宋,虽有一时之危,终能济万难而成远盛,起沉衰获久强。”
“而辽国以暴为德,惟力是尚,力不能持,则以暴易暴者出矣。”
“君无长志,臣无忠信,民无义教。故臣虽百思,亦不得睹其复盛之解也。”
赵煦差点被苏利涉这通彩虹屁给直接拍晕了过去,还是幕后一声轻咳提醒了他,赶紧从桌上拿起一部没有贴名的书册:“都知是明白人,虽不在朝,然推断与朝廷的谋划,颇多契合。”
“看过这个,便当晓辽国风暴,自何而起。”
苏利涉恭敬地接过,正要放入袖中,赵煦却道:“还请都知就在这里观看,这东西,不能带出武英阁。”
苏利涉这下心中暗惊:“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