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贯,作为修造西京箕子祠堂、陵寝之费,赠高丽《太平御览》,许高丽士子赴大宋科举。
天时太吓人了。
安静!现在稳定压倒一切,务必安静!
朝臣们胆战心惊,但是大宋的老百姓们却觉得优越感飙升。
大宋的国际地位妥妥地在拔高,辽国如今到处都是反叛,眼看那个国家就陷入衰弊。
高丽绝贡辽国,专心做起了中华小舔狗。这“绝贡”两个字啊,让百姓们倍感舒适,对高丽好感也大增。
而大理那边玩的一出“禅让”,却让老百姓们心里有些吃苍蝇的感觉。
听过说书看过戏的老百姓,如今都有了点基本的政治常识,知道王莽这类白脸大奸臣,都玩过这一套。
不过大理的事情妙就妙在老皇爷出家当和尚似乎当得很稳当,只能说……佛法无边了。
这些边角和大宋的关系也不算大,老百姓平日也就是闲聊嘴炮而已,倒是国内的时政要闻更让人关心。
按照故事,今年太原地震,漳河闹水,应当是地方官员德政不修之故。
但是老百姓们实在是太偏心了,将太原地震攀扯到了章惇新任河东路转运使,将漳河闹水归根于邢恕新知磁州上边去了。
这幸好是有咱们司徒在河北镇着,要不然啊,啧啧啧……还不知道这灾要闹成啥样呢,可能决的就不是漳河了!
最可怜邢恕,人都还没有过淮河,却将河北的锅都背上了。
气得生了一场大病。
邢居在徐州上表,请求父亲在自己任所先养病,待病好之后,再从朝廷恩命。
老百姓对邢居还是很认可的,邢居治新州,清廉自守,百姓皆得安养生利,虽然没有漏勺治广州那般魔幻,但是离任的时候也是得到当地士民攀辕哭泣,一路送到州界的。
而且邢居诗词文章都是上乘,士林里风议也非常好。
邢居对自己父亲和祖母也非常孝顺,以他的政绩,蒋之奇、漏勺、刘挚都先后向朝廷举荐。
朝廷两次任命邢居为广南东路提点刑狱,都被邢居拒绝,理由就是要照顾自己被安置在新州的父亲。
歹竹出了根棒棒笋,于是老百姓决定,看在邢郎君的面子上,原谅他那个背霉的爹好了。
不过待到漳河发水,棒棒笋也没用了,老百姓们偏心苏油,又将邢恕拉出来踩。
谁让你才知磁州呢?!就算是锅,那也不是俺们丢给你的,是老天爷丢给你的!
金杯银杯,不如口碑,所以说,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苏油倒是老老实实上表,自认德行不足,恳请朝廷降惩,主动替赵煦当背锅侠。
不过被赵煦留中,既然有章惇和邢恕两位力夫,那就用不着司徒来干体力活了。
停了章惇一年俸禄,许邢恕在徐州养病,待病愈后再重新安排职务。
也算是“顺从民意”。
同时赵煦还下诏,如果地方官员救灾积极,如河北这样,一场地震才损失五个百姓,一场水灾一个人没死,灾后两个月完全恢复生产,无一流离的,朝廷不但不会责罚,还要嘉奖!
然而大预言术还没完,癸丑,白虹贯日,太子少师致仕冯京卒。
朝廷追赠司徒,谥文简。
知晓邵伯温预言的两府以上高官们,愈发害怕。甚至比地震水灾换皇帝还害怕。
这这这……这怎么应到老子们身上来了?!
反倒是邵伯温再次密奏赵煦,今年已然过去大半,这道坎基本上算是过去了。
赵煦临奠之时还发生了一桩插曲,蔡确的儿子蔡渭是冯京女婿,于丧次阑诉父冤。
应该说,蔡确的确有些冤。
因为高滔滔虽然常常骂蔡确,不过都是过嘴瘾,没有在制度上动他。
所以蔡确之罪,其实还停留在王珪日记揭发上,但是蔡渭咬死那是一家之言,不能算数。
从法律上讲,也不是没道理。
蔡确是宰执退下来的,既然朝廷没有“明申其罪”,那应该给予退休宰执的待遇就应该给。
然而因为高滔滔的衔恨入骨,蔡确也一点都没有得到。
在民间,这就叫报应不爽,可是在朝堂体制来讲,这就叫程序不正确,处置不恰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