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贝、薏仁、姜丝,还有漏勺在广州制作的风鹅丁,加玉米粒、碧梗稻熬制而成,出锅的时候再撒上一点葱花,一碗下肚,一身寒气都没了。
见到孟端仪只夹蔬菜吃,赵煦问道:“姐姐如何不吃金蚝?也挺香的。”
孟端仪说道:“最近几日似乎不喜油荤。刚刚厨房炸金蚝都进不去。”
赵煦就对张士良说道:“给姐姐泡点山楂。”
张士良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是否宣太医……”
赵煦一下就紧张了:“怎么了?”
张士良低眉顺眼:“万一娘娘……有……”
赵煦心头大震:“真的?姐姐?”
孟端仪红着脸:“我也不知道……不过上个月,月信尚未来……”
赵煦立刻站起身:“让黄门去宣仙卿……呃,忘了前几日才下了特旨,仙卿带杵儿去大名府看望司徒了。”
张士良赶紧说道:“那臣去宣唐太医?”
“去,现在就去!”
唐慎微如今成了太医局翰林医正,最近正在整理黑汗医学。
他最重视收集医方,如今也在写书,以《素问》、《内经》、《本草》、《仲景医论》为理论基础,准备出一本专门诠释华夏医方理法方效与辨证加减的大部头著作,命名为《医方集解》。
大苏对此很感兴趣,揽下了将医方编纂成歌诀的这部分工作,以方便传播。
这一次靠谱,苏油倒没有拦着他。
从宫外进来时间也老长,赵煦是石薇教育大的,对医家不存在男女之防,直接让唐慎微请脉。
唐慎微一路走得急,额头上汗都还没散去,他临床经验极为丰富,一搭脉就体现出了专业:“脉走连珠而滑,虽然很细微,却也可察。且少阴脉动甚,《素问》有云:手少阴脉动甚者,妊子也。娘娘月信推迟多久了?”
孟端仪也是理学出身,并不忌讳:“一般初五会至,于今已然……整两月了。”
唐慎微又问了孟端仪的饮食口味变化,还有一些生理反应,笃定道:“恭喜官家,恭喜娘娘,娘娘这是有妊了。”
“真的?”赵煦觉得自己好厉害,谁说赵宋皇家子息不畅的?!老子才结婚半年新妇就怀上了!
从桌上拿起一方白玉笔架:“唐医正!赏你!”
唐慎微也不客气,双手接过:“臣谢陛下赏。”
孟端仪说道:“陛下,还请唐医正一道,去禀告太皇太后,皇太后,太妃娘娘。”
“啊对对对……”赵煦从衣架上取下绣缎貂皮披风给孟端仪系上:“一起去禀告娘娘们!”
几位尊长得知,也各是大喜,还一番询问叮嘱,才让小两口赶紧回去休息。
太皇太后还让孟端仪安心将养,接下来一个月还有诸多礼节,高滔滔让她不用管了。
至于唐慎微,走一处就得一处赏赐,待到出得西华门,医箱都差不多装得满当当。
张士良打着灯笼走在前面,赵煦牵着孟端仪的手,沿着花园小径往回走。
看到已经结冰的池面,赵煦突然冒出一句:“得弄几双冰鞋,小时候我最喜欢去中牟苏家庄子上滑冰。我们的孩子肯定也会喜欢。”
孟端仪轻轻扯了赵煦一下:“陛下,就连杵儿离滑冰玩耍都还早着呢。”
赵煦赧然一笑:“也是。”
夫妻俩继续朝前走,赵煦说道:“我自幼其实体弱,五岁时还得了咳血之症,饭都吃不下。是司徒给我置办膳食,哄我进餐,仙卿给我用药调理,又让扁罐哥带着我在中牟田野间玩耍,亲农,泡温泉,学游泳,让漏勺、彦弼和我作伴,相互监督,身体才一天天好了起来。”
“若非司徒夫妇二人,姐姐,怕是你都见不着我。”
孟端仪心疼地挽住赵煦的胳膊:“那陛下小时候受了很多苦吧?”
“哈?”赵煦失笑:“每次去中牟庄子前,我都会兴奋得睡不着,那里可太好玩了!”
“前几天你不是还奇怪我怎么懂养鱼养羊吗?就是在庄子上跟八公学的!”
说着不觉停下脚步,看着夜空里闪烁的繁星:“姐姐,我……想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