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并派遣斥候远出西方,打探塞尔柱的反应。
……
汴京城,孟家小妹崽最近给赵煦找到一本书,赵煦这些天里读得津津有味。
春光明媚,高滔滔和向太后、朱太妃正在准备育蚕,要淘洗簸箩、检查蚕山,事情倒是不少。
赵煦就捧着一本书,给三位讲解书中的内容。
“高昌地无雨雪而极热,每盛暑,居人皆穿地为穴以处,飞鸟群萃河滨,或起飞即为日气所铄,坠而伤翼。屋室覆以白垩。雨及五寸,即庐舍多坏。”
向太后不禁讶异道:“哎哟,那样的地方不是阿鼻地狱吗?却怎么还能住人?”
“不是啊。”赵煦说道:“那地方好着呢。刚刚说得是天山之南,天山之北可是好地方。”
说完继续念道:“北庭有水,源出金岭,导之周围国城,以溉田园,亦作水硙。”
“地产五谷,惟无养麦。贵人食马,余食羊及凫雁。”
高滔滔问道:“贵人食马?那里的马这么多吗?”
“多。”赵煦说道:“娘娘你听啊,‘地多马,王及王后、太子各养马,放牧平川中,弥亘百余里,以毛色分别为群,莫知其数。北庭川长广数千里,鹰鹞雕鹘之所生,多美草,不生花,沙鼠大如兔,鸷禽捕食之。’”
“乐多琵琶、箜篌,出貂鼠、白氎、绣文花蕊布。俗好骑射。妇人戴油帽,谓之苏幕遮。用开元七年历,以三月九日为寒食,余二社、冬至亦然。以银或鍮石为筒,贮水激以相射,或以水交泼为戏,谓之压阳气去病。好游赏,行者必抱乐器。”
“北庭北山中出硇砂,山中常有烟气涌起,无云雾,至夕光焰若炬火,照见禽鼠皆赤。采硇砂者著木底鞋取之,皮者即焦。下有穴生青泥,出穴外即变为砂石,土人取以治皮。”
说完停了一下,对几位娘娘解释道:“这硇砂我估计就是芒硝。”
“城中多楼台卉木。人白皙端正,性工巧,善治金银铜铁为器及攻玉。”
说完又跟几位娘娘解释:“西昆玉工极为精巧,以前非我朝可以匹敌,直到苏颂改良琢玉机械后,国中玉匠方胜西昆一筹。”
“高昌玉工,与西昆同出一脉。”
高滔滔将簸箩取出来晾晒:“国朝取长安,曾经得到过几件玉器、玛瑙器,极为精湛。帅臣送入,将作监以为鬼工,传为昆吾刀法。现在看来,估计其实就是哥儿说的西昆玉工了。”
赵煦觉得自己可以叉腰得意一会儿:“如今南海诸国,却以大宋将作监的手艺为神技了。”
“几件玉器,也值不得多少。”高滔滔叹息一声:“司徒在河北使民亩增三石,那才是真正的神技。”
赵煦点头表示同意,继续念道:“……佛寺五十余区,皆唐朝所赐额,寺中有《大藏经》、《唐韵》、《玉篇》、《经音》等。”
“居民春月多群聚遨乐于其间。游者马上持弓矢,射诸物,谓之禳灾。有敕书楼,藏唐太宗、明皇御札诏敕,缄锁甚谨。”
“复有摩尼寺,波斯僧各持其法,佛经所谓外道者也。”
“所统有南突厥、北突厥、大众熨、小众熨、样磨、割录、黠戛司、末蛮、格哆族、预龙族之名甚众。国中无贫民,绝食者共赈之。人多寿考,率百余岁,绝无夭死。”
高滔滔点头:“如此说来,高昌本也是一片乐土,却因教义之争分崩离析,这就是季氏之忧了。”
赵煦说道:“也没有那么好,既然有需要共赈的绝食者,又何来国中无贫民之说?此句本就不通。”
“我北路大军不战而收山南诸城,包括高昌城守李延庆,闭门不纳国主甘八尔,说明天山南北,矛盾日久,且颇为尖锐。”
高滔滔未置可否:“继续念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