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法度不容更易,三年考绩不容轻改,因此蔡确自然无量移之理。”
“何况新州经邢居大力治理之后,如今也不是什么蛮荒瘴疫的死地。”
“臣闻蔡确之子蔡渭,精通法例,熟稔刑统。如今大理寺正在整理《条法事类》,不如命入大理寺充作《条法事类》编纂,一来发挥长才,二来不是正好可以照顾年迈的祖母?”
着啊!群臣都是恍然,蔡母这件事情,摆明了就是想利用舆论的同情,如今朝廷依旧遵守制度,但是特意将孙子召入京城照顾她,舆论的非议自然就会消弭,于情于理,谁都挑不出朝廷的错来。
除了赞赏韩忠彦,群臣也大拍赵煦的马屁,在大家都还没明白的时候,陛下已经找到了解扣的思路,天姿聪明思路敏捷,大宋的未来一片光明啊……
从殿中出来,赵煦也很开心,今天得了一顿夸奖,不容易。
想想自己的玩伴都出外了,如今汴京就剩下一个陈梧,一个张敦礼的儿子张思静。
这两个都是安静的性子,不如扁罐漏勺那般能闹。
陈梧喜欢研究学问,那些学问如今对赵煦来说,已经太高深了。
张思静则是继承了其父亲的长项,如今倒是和老十一待的时间多,两人喜欢一起研究书法和绘画。
想了想,还是朝钟萃宫走去。
钟萃宫正是繁忙的时候,九月南海纲船和东胜洲纲船都要抵达,因此现在必须赶紧盘存、结账、催收、清库。
宫中事务如今就是高滔滔和向太后两人打理,太妃早就深居简出,不是种菜就是养鱼,其它一点不沾手。
只要这个儿子在,就总有她出头的日子。
然而赵煦在西华门撞见小妹崽的事情宫里也一度传出些风言风语,太妃听见后就不免焦急,寻了徐国大长公主说项,担心自己儿子出了纰漏。
徐国大长公主去拜会了向太后,向太后的办法很简单,就是将小妹崽带在自己身边,这样赵煦在见到孟端仪的时候,永远都有太后在场,这样自然就平息了议论。
徐国大长公主见到向太后的解决办法,也就明白了两宫的心思。
最好笑的是孟小娘子端方守礼,一心扑在工作上,反倒是官家,似乎是汴京城街面上盥面待诏的挑子——一头热。
除了孟家小娘子,还有李家小娘子,漏勺外放去了广州后,李家小娘子似乎也变了性子,倒是让向太后轻松了不少。
赵煦来到偏殿,就见孟端仪正在拨弄算盘,认真地核对着账目。
李家小娘子也在拨打着算盘,不过没有孟端仪那么专注,殿门口多了个人影,立即抬头,然后利用转身递账本的机会,碰了碰孟端仪的手,做了个眨眼的动作。
孟小娘子抬起头,见到殿外的赵煦,和李家小娘子起身福了一福,然后又坐下继续盘账了。
赵煦只看了一眼,转入正房,给向太后请起居。
向太后见赵煦进来,放下手里的钢笔:“哥儿来了?外头天热吧?李公的祭礼可还热闹?”
赵煦说道:“回娘娘,李公哀荣还是尽够了的,我看勋戚、宗室、群臣的车马都有。”
向太后说道:“说起来我朝公主里边,你那穆献皇姑祖,才是个数得着的有福的,夫贤子能,自己去得还早,只留念想,不添拖累。”
赵煦说道:“太后这是哪里话,皇姑祖到底是少享了几天福,不像太后,日日有儿子来问起居。”
“这天也还热,若是不爽利,不如去那边凉殿坐坐?”
向太后横了他一眼:“本来倒是无妨,不过哥儿三天两日地往这里窜,到时候还得出来受哥儿的起居,从清凉地方出来那难受劲,还不如一直在这里呆着呢。”
一句话堵死了赵煦的小算盘,赵煦就不免嘀咕:“人家李学正对自家闺女都没这样,漏勺还不是带着李家小娘子到处游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