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简直就是权倾朝野!
可怜自己才不过做了两年多的首相,朝堂的人事任免权自己是能不插手就不插手,怎么就已经混成这样了?
大佬,关键是跟自己同时期的大佬们,眼看着一个个就凋零殆尽!
除了头上那个超长待机的老师兄,剩下的如吕惠卿、韩维,已经不可能回到朝堂。
其余的年纪虽然比自己大,但是在仕途上,几乎都是自己的晚辈。
就连猛人章惇,自己当知州的时候他还是小小通判,自己转运一路的时候他还在自己治下秦州挖金子。
要不是攀王安石走捷径,就章惇的政绩,给苏油提鞋都不配。
吕公著一走,苏油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如今朝中堪称“苏半朝”。
欲哭无泪的是,小苏半朝才刚满四十一。
赵煦这小破孩现在不用管他,但是高滔滔可是英明的政治家,就算再欣赏再纵容自己,也不会容忍朝堂现在这样的情形。
……
三月,大鱼泊的冰开始化了,南归的天鹅与大雁开始在大鱼泊停留。
头鹅宴开始了。
号角吹响,两支穿黑绿衣衫辽皇亲卫,每人备连锤一柄,鹰食一器,刺锥一枚,骑着马开始朝湖周围扩散开去。
然后每隔五、七米留下一人,如发现鹅雁栖息群,侍从们便会敲起扁鼓,摇起旗帜,大声吆喝,将鹅雁惊起,同时命人快马飞报皇帝,皇帝便会命伺鹰人放飞海东青,擒鹅捕雁。
海东青捕捉大雁和天鹅是非常精彩的活动,因为天鹅本身的体型,比海东青要大,海东青却一样猎杀,这也是女直人和辽人崇拜喜欢海东青的原因。
待海东青与鹅雁搏斗坠地后,距离最近的侍从则立刻上前,用刺锥将鹅雁杀死,辽皇会取出鹅雁的脑子作为给海东青的奖品,并赏赐刺鹅雁者以银绢。
第一头被捕到的鹅,称之为“头鹅”,皇帝要举行“头鹅宴”,君臣致贺语,舞乐歌欢,纵酒高呼,并将鹅毛撒得遍地,把长鹅毛插在帽子上寻欢作乐。
后人写有辽宫词:“弓开满月箭流星,鸳泊弥漫水气腥,毛血乱飞鹅鸭落,脱鞲新放海东青。”
头鱼宴和头鹅宴,在赵孝奕眼中,更像一场辽国契丹骑兵和属国部落骑兵共同举行的军事演习,以及军事演习之后的外交活动。
因为除了打鱼捕鹅,还有一项重要的活动就是围猎,组织骑兵对森林实行进军、潜伏、围困、追逐、射猎等一系列行动。
劾里钵和阿骨打的完颜部是所有属国部民当中最厉害的,能够呼鹿、刺虎、搏熊,不少部民因技能出众而骤加官爵。
……
混同江上,飘着几支木筏,独木舟。
赵孝奕在最大一支木筏上用鹅毛扇烹酒。
阿骨打划着一艘独木舟过来,独木舟很奇特,上面横绑着两根横枝,横枝的另一头绑着一段轻木,变成类似双体船的样子,大大地增加了独木舟的稳定性。
“大官人!这法子当真好使!”阿骨打咧着嘴朝赵孝奕打招呼。
赵孝奕伸手将阿骨打拉上自己的木筏:“怎么着,没去围猎?以你的宝弓和箭术,射杀大虎都不在话下。”
阿骨打将头上皮帽取下,脸色有些羞怒:“后来我才想明白,先收走我的宝弓,然后有用战利品与我换回,合着射杀答古,我跟部民一点好处都没捞到,不伺候了!”
“还没算傻到家。”赵孝奕忍俊不禁:“不过北朝是尔等宗主,不是说不伺候就不伺候的,你看你爹那老胳膊老腿儿,不还在皇帝跟前跳舞嘛?”
阿骨打羞得满面通红:“阿爹不是英雄所为!”
“那你就错了!”赵孝奕拉着阿骨打坐下,给他递上一杯:“你爹能屈能伸,那才是真正的大英雄。”
阿骨打一口将酒闷了,咂了咂嘴:“不是烧刀子,煮过了味道更淡,没意思了……”
赵孝奕不禁失笑。
阿里骨问道:“你说阿爹谄媚辽皇,如何反倒是大英雄?”
赵孝奕又往酒壶里加了两枚青梅干,轻摇羽扇,逼格瞬间满满:“使君知龙之变化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