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骑马,还绑了镶金酿宝的皮箭袖套,一来保暖,二来将赵孝奕衬托得英俊挺拔。
腰间是高级宗室子弟才能佩戴的和田白玉蹀躞带,金鱼袋,还配着一柄珠鱼皮金装长剑,鞍前挂着兴庆府特产的宝弓,身后箭囊里则是日本特产的羽箭。
大宋有好几个高级货色可以供影帝揣摩角色,现在赵孝奕的身上,集合了苏油的儒雅平和,冯京的蕴藉中正,章惇的英武勃发,张散的富贵豪迈,甚至还有一丝孙能的灵动狡黠,最后再添上点张麒的潇洒风流。
直把随大队而行的辽国南院教坊司小娘子们迷得神魂颠倒,茶饭不思。
看着河流里密密麻麻溯流而上,为了生存和繁衍将流凌都阻断的鱼群,赵孝奕也不禁感慨:“天高地迥,生灵其间,何其壮观!此行乃不虚也!”
王经笑道:“我朝自有大佳之处,不过以往南朝使节,可是来不了这里的,最多就是在上京等蒙召见而已。”
“公子身份乃大宋宗亲,两国如今又关系和好,尤其是这几年,大宋援助我朝不遗余力,陛下特命允公子来鱼儿泺与燕王会合,之后会携公子一道前往上京参加正旦朝会,再同往长春洲,参加春捺钵,头鱼宴,到时候界外生女直酋长在千里内者,皆会来朝,让公子看个全须全尾。”
赵孝奕松开手里的玉梢鲸须的马鞭,用戴着麂皮手套的手对王经抱拳施礼:“这里边,想必相公耗费的心力也不少,孝奕多谢了。”
王经呵呵笑道:“公子跟老夫当真用不着如此客气,你我两家手下往来,其实也不生疏,这些年也没少得獐子岛照顾。”
“听闻公子被南朝官家亲点为正旦大使,老夫就抓紧措办了其余差事,正好给公子做个乡导。”
赵孝奕笑道:“明公为国操劳,连这点小事都还要记挂,孝奕实在是太感激了。”
王经说道:“家中还有几个不成器的子侄,在锦州、辰州、开州、苏州管理着产业。”
“不敢求公子照拂,只求公子遣一二仆役,同他们亲近亲近就好。”
赵孝奕微笑着点头:“锦州粮,辰州药,开州木,苏州瓷,王相公的子侄,却也不凡啊!”
说完招手叫来一名手下:“五日之内,奔赴獐子岛,就说我说的,苏州要的那批瓷药是紧要,让老石开仓出货,有什么好查的?!”
大宋瓷药可是好东西,辽人苏州买办们的瓷坊,除了炉温,在制造工艺上和大宋也已经差不了太多。
不过瓷药,也就是用来制作彩釉的矿粉,就不是辽国自己的釉彩可比的了。
一个普通磁盘,与给画工画过几笔的青花磁盘,价格也不是一回事儿。
因此瓷药里边蕴含的大利,可想而知。
大宋的瓷药,除了大宋化学家们研发出来的那些,最远的天然材料能够来自中东和北非,对于没有海运之利的辽人来说,这就叫无法摆脱的进口依赖。
那么手下面露难色:“启禀公子,千里奔驰不叫事儿,不过这可是辽境,我怕……”
王经赶紧解下一枚木牌:“贵属出示这个,我保一路无人阻拦。”
赵孝奕的手下领命,更不多话,接过木牌立即转身打马,飞奔而去。
王经都楞在了当场:“公子御下当真令行禁止,五日奔赴獐子岛,是不是也太……”
赵孝奕大喇喇地挥挥手:“一日三百里而已,跑不死他。”
说完才与王经纵马沿河缓缓而上:“瓷药又不是什么忌讳东西,就发色描彩用的玩意儿。这老石不知道哪里听来的风声,说我大宋在獐子岛有秘药走私,因此但凡见着这些粉粉末末的东西就紧张。”
“这宫里边当下人出来的,立身之道就八个字——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这不瞎胡闹吗,相公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