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到如今却说什么“当时未敢言”,呸!
当时人家苏元贞远在郑州,侍御史只是贴职而已,却照样放胆上书,而蔡确近在陛前,深得信任,今日却以“不敢言”搪塞?
不敢言,你当时做谏官就不称职,你怎么爬到副相上去的?
你只是以此为理由,意图巩固自己的地位,反把过错归于先帝罢了!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然而高滔滔依旧没有处理。
己丑,前宰相王珪出手,终于将蔡确一剑封喉!
所有人都既感慨又匪夷所思,死王珪搞翻活蔡确,真特么苍天有眼,报应循环!
当时的大臣,多有写日记的习惯,王珪之子王仲煜在整理父亲遗作的时候,发现了王珪的日记,翻到王珪蔡确坟场定议联手坑苏油那一段,不由得满怀悲愤。
苏油是王仲煜的大恩人,甚至可以说是恩师都不为过,苏油的人格魅力,让王仲煜死心塌地的佩服。
自己进士第四的名次,几乎就是苏油利用那年火德论这个当红大IP,一手推上去的。
他知道自己父亲与苏油不睦,苏油也不计前嫌,却没有想到,自己父亲和蔡确联手做下这般坑害恩人的事情!
自己父亲是老实人,从之前之后看来,完全是被蔡确利用,当猴子一般耍了。
蔡确,罪不容诛!
但是这会牵累到自己父亲的名声,王仲煜痛苦地纠结了几晚,最终敌不过良心的折磨,决意告发!
当时蔡确还位在台谏,却暗中交通宰执坑害重臣,以为进身之阶,这是大罪!
之后离开台谏,却是故意安排,由此引爆乌台诗案。
整个事件中,可以看到小人的机巧是多么的可怕,会给国家带来多么巨大的灾难。
而自己父亲一世的清名,也彻底毁在了小人的手里。
王仲煜痛哭上书,要求严惩蔡确!
之前的那些罪名,对蔡确来说都是毛毛雨,因为蔡确咬死是神宗授意,虽然是“归咎于君”,但是终归符合程序。
因此高滔滔一直压着不出手,就是因为有些投鼠忌器。
王珪的日记,立刻让蔡确之罪和神宗撇开了关系,让高滔滔终于有了惩治蔡确的充分理由!
台谏官本来就是天子用来钳制宰执的最后一道防线,台谏官交游宰执,那就是“政治癌症”。
以苏油那么厚的根底,苏辙一任右司谏,苏油就坚决不担任具体职务,现在更是溜到中牟去了。
这就是懂规矩和不懂规矩的区别。
乌台诗案的影响力是巨大的,差点就开了“以文字罪人”的先河,要是真成功了,赵顼就会背上封建王朝帝王最可怕的污名。
王珪已经死了,华夏一族的传统,讲究人死为大,何况告发的是自家儿子,算是变相的“自首”,朝廷包容他几十年的苦劳,最后不予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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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蔡确可就没这么好命了,直接因为此事被贬为英州别驾、新州安置。
真实历史上,蔡确被贬好歹还有个过程,先是被罢为观文殿学士、知陈州;然后因他弟弟蔡硕的事被削夺官职,转任安州;之后又转任邓州;最后因《游车盖亭》诗语涉讥讪朝廷和高滔滔而被追贬英州别驾、安置新州。
这次倒好,直接一次性到底,且彻底定论,再也不可能如历史上那般出现反复。
新州时称“烟瘴最甚”,有“人间地狱”之号。
范纯仁、吕公著在高滔滔那里求情,以蔡确母亲年老,岭南山高路远,不宜让她翻山越岭为由,主张改迁他处。
高滔滔根本不搭理:“险陷先帝于恶,以台谏之身交通大臣,仅此两罪,山可移,此州不可移!”
吕公著又去请求赵煦,要他在高滔滔那里替蔡确开解一二,赵煦更加不搭理。
敢谋害司徒,不罪王珪我都心气儿不平,还想让我替蔡确说好话?没门儿!
此事还有很多后续,比如御史盛陶、翟恩、王彭年,因不上疏弹劾蔡确,被罢官出外。
中书舍人彭汝砺认为处理过重,因封驳对蔡确处理的诏旨,同样获罪出外。
应该说如此从重从快处理蔡确,的确有些不合制度流程,很多人根本不是“蔡党”,也一点不同情他。
他们反对的是高滔滔“不合制度”这点,只能算是各自都有各自的坚持。
其实苏油还很认可这些人,犯罪分子也应该有辩护律师,为的是保证法律执行过程中的最大正确性,这是后世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不过苏油也明白,诽谤高滔滔“以母改子”,想夺高滔滔立赵煦的功绩为自己的“拥戴之功”,这才是高滔滔要整死蔡确的根本原因。
女中尧舜,可不是曹太后那般任人欺负!
蔡确的确是自己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