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得不到收获的。”
小妹笑道:“仁宗之前,皇子学习更重书法和文章,仁宗后,方延请大儒入宫讲学,到今天陛下同意你们可以出宫就学,也是在不断进步当中。”
“郡王很不错,能够对夫子的讲学产生疑问,引发思索,进而寻求答案,仅这一点,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不过你每天二十段文字的功课完 成了吗?还有心思研究这些?”
说到这里赵佣的脸终于苦了下来:“没有。”
舒国长公主立即将脸沉了下来:“那就不留郡王了,先回宫完 成学业吧。这些扩展的课程就先缓一缓得了……”
赵佣傻了:“我还有事儿,扁罐哥哥跟我说有吐绶鸡吃……”
小妹说道:“郡王就别想了,一共才带回来几十只,都送到尉氏去了,等种群繁育起来再说吃的事儿吧……”
赵佣表示没关系:“那还有甘薯,马铃薯,我不挑的……”
长公主笑道:“郡王说笑了,这些东西,岂敢让郡王轻易尝试,要是有个什么好歹,那得是天大的干系。”
想了想,对旁边侍奉的女仆说道:“去给郡王挑一篮子花生,那花生倒是比中土的个大,我给郡王按照蜀中的做法,卤制之后再烘干,吃不上火,论滋味却也是好东西。”
用一篮子花生哄走了不情不愿的赵佣,长公主这才对小妹说道:“扁罐在我这里,妹妹还有什么不放心吗?”
小妹笑道:“姐姐可是多虑了,这不是淑寿公主归宁吗,驸马又与哥哥他有一段交谊。哥哥不在京中,这礼节章程,不就落到了我身上?”
“姐姐是知道的,我苏家人最不擅长的就是这个,因此特来请教。可不得给韩家人看轻了去。”
淑寿公主是宋英宗最小的一个女儿,韩嘉彦中得进士之后,被皇家给看上了,成了淑寿公主驸马。
韩嘉彦对这项家族与皇室的联姻举动倒是并没有什么反感的地方,因为他的兴趣在历史、考古、文字学,能够因尚公主而远离宦海的政治翻覆,专心学问,反而觉得不错。
长公主笑道:“淑寿妹妹在闺中的时候,可是个有主见的,即便太后都拗使她不得。”
“平日里喜好素净,有一年宫中元夜,太后说了一句要大家穿着体面些,姐妹们都认真打扮,就她还是老样子。”
“这下可出了格了,太后见到便问,不是要你体面些吗?”
“淑寿反问:今年学完 了韩、鲁、齐三家诗,难道还不够体面吗?”
“你说她是不是倔拗?”
高滔滔虽然也有一定的文学修养,但是也到不了这份上,因此非常高兴,那一年特别多给了淑寿公主一些赏赐。
不过舒国长公主却多了个心眼。这韩、鲁、齐三家诗,乃是西汉初期的时候,燕人韩婴、鲁人申公、齐人辕固讲解《诗经》的三个流派,其中《鲁诗》流传最广,然而到了西晋就佚失了。
妹妹从哪里得来的《鲁诗》?
叫人偷偷一查,原来是韩嘉彦在可贞堂偶然翻得了《鲁诗》遗本,正好自家妹子也在可贞堂借阅有关《诗经》的书籍,遇到正在翻刻《鲁诗》的韩嘉彦,大喜过望,主动出手帮忙。
这事情要细说起来,其实还有古文经与今文经的斗争冲突在里边。
三家诗都是今文经,汉儒解读《诗经》,往往一字千言,认为其中蕴含着无数隐晦的大道理大思路大原则大暗示,甚至从训诂沦于神怪迷信亦有之。
苏油则继承了宋儒的怀疑和复古思潮,认为应当从《诗经》的原意内容去着手,所谓“思无邪”。
当然,就算是古文派,对于今文派也要研究,而且还要研究得很透彻才行。
假设,不管最终被论证为真或为假,都是有其价值的,这,却又是理学一门的观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