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天气苦寒,夏军没有我军这么优良的御寒之物,战力堪忧,就连王中正都在秃尾河边打了个大胜仗,奏报斩首数百级,招纳了两万人。”
苏油冷笑:“他就是放了一把火,将隐藏在秃尾河芦苇荡中的难民烧了出来,然后刺手安置而已,王姥姥什么德行我清楚得很。”
种诂笑道:“无论如何,王姥姥此战,将东路军的东边战线,推进到了秃尾河一线,而五郎则将战线推进到了明堂川一线。两军如今相距不过五十里,叶悖麻和咩讹埋的五万人,被围死在了两川之间。估计不久就会被消灭。”
禹藏花麻表示疑惑:“这口子是不是留得大了些?两条河之间还有一道葭芦川,叶悖麻和咩讹埋可以带领大军,从那里退往地斤泽,那里可是……可是……”
章楶阴恻恻地说道:“那里是西夏李氏的福地,李氏先祖,数次在兵尽粮绝的时候,躲进地斤泽修养生息。”
“叶悖麻和咩讹埋肯定是知晓这一点的,加上气候严寒,退往地斤泽是最佳选择。”
“只可惜……看似希望所在,恐怕也就是陷阱所在……”
“前日六路都经略司严命种五和王中正尽快结束东路战事,之后会留王中正在那里招抚,种五回军夏州,准备宥州战事。”
“事机紧急,现在看来,五郎是下定决心了……”
李文钊面露不忍之色,语气却很平淡:“葭芦川一线,蒹葭茂密,而种五郎又是用火的行家……”
禹藏花麻惊得跳了起来:“他……他要烧死这五万大军?!”
范纯粹也吓了一跳:“这怎么行?!赶紧给种五发报!让他再次晓谕夏人归降,我不信这种情况下,夏人还有多少坚决抵抗之心!”
章楶摇头:“来不及了,电报只能到绥德,等到送到石州沈括手里,已然在后日,再到五郎那里,已经是五天后的事情了。”
“五郎既然拿到了六路都经略司从速解决东路两军司的命令,此策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苏油环视了厅内众将一眼:“你们,是不是早就猜到了五郎必行此计?”
厅内众人都是目光闪烁,除了禹藏花麻、禹藏郢成四、李若愚在摇头,其余都是默不作声。
“你们啊……这是陷五郎于绝境!”苏油起身在厅内转了两圈,终于咬牙站定:“机宜司立即给种五发报:鉴于从速解决东路隐患,完成第二阶段战略部署之需,六路都经略司,严令种谔、王中正所部,如顽贼欲沿葭芦川逃窜地斤泽,即行荡焚河川,断敌归路,务求歼灭!”
范纯粹都傻了:“刚刚……刚刚章提刑不是说已经来不及了?”
苏油苦笑道:“朝中必然有人会以此攻击五郎和王都监不仁,这口锅与其让武将和中官们去背,不如让我们这些做文官的,替他们背起来。”
幕府中所有人,看向苏油的眼神里,不由得充满了钦佩,崇敬甚至还有感愧。
种诂的声音有些颤抖:“谢……谢过国公保全五郎之心……”
苏油摆摆手:“小事一桩,你们的委屈,已经受得够多了,这口锅,我也该背得起,继续吧。”
“是!”种诂一个立正,这次是军中下级对上级的礼节。
经此一事,种诂对苏油的钦佩,又上了一个高度。
镇定了一下心神,继续道:“剩下的问题,就是刘昌祚一路。”
“刘昌祚一路,本当于出界之后,前来韦州与我相合,一来可以进行修整补给,二来壮大中路大军的军势,为后续沿途占领,保障后勤,具有重要的意义。”
“可如今刘昌祚东去攻击盐州,已经退往灵州的梁乙埋、仁多零丁,以及退往宥州的梁永能,嵬名统军断然不会坐视。盐州一路没有新军支持,压力会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