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国官员们在几次输盐贸易中吃了大亏,辛辛苦苦运到獐子岛的盐,被宋盐冲击得一文不值。
等到辽国官员们忍痛将盐抛售之后,獐子岛上的盐价又慢慢地恢复到了均价之上。
几次之后,辽国官员们也学了个乖,不过元丰通宝重宝之类实在是过于损伤国格,好在还有舶来钱这玩意儿可以选择。
新任辽国参知政事陈义,运作到这个官职,一共花费了十五万贯,而陈家在耀州的瓷器工坊,一年产出只在一万贯左右。
剩下十四万贯,是陈家依靠发卖辽东半岛之上的硅藻土得来。
十四万贯,就是十四万吨硅藻土,辽东半岛硅藻土的品味极高,几乎都能直接使用,足以支撑起郓州的黄色炸药工业,满足了宋用臣,王克臣治理黄河的迫切需要。
赵顼对苏油问道:“明润,你说我大宋内部,有没有陈义那样的人?”
苏油躬身道:“这个是皇城司的事务,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吧。不过臣以为,经济渗透总体来说……还是我大宋比较有优势。”
赵顼嘴角扬起一个微微的笑意:“君子内求,明润你说的是对的。那些辽国官员,真的不知道獐子岛上活动的宋人,有着大宋朝廷的背景吗?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唐四郎,真的就是没有国籍的海商吗?那些他们户头上的舶来钱,真的就是通过高丽输出到獐子岛上的吗?”
“他们需要的,不过是欺骗自己的一个理由。而辽朝国政烂到这份上,我真是替我那便宜叔叔感到悲哀。”
宋仁宗曾称耶律洪基为“侄皇帝”,从这上头论,赵顼得管耶律洪基叫叔。
通过比烂,赵顼心中安稳多了,感觉这次来军机处收获颇丰。
看着巨大的地图听众臣分析利弊,真有一股挥斥方遒的味道。
郭逵从童贯手中接过指挥棒,继续说道:“军机处经过商议,觉得如果西夏出现可乘之机,我军便可以分多路出击。”
“左路军,从熙河出发,夺取兰州。目标是彻底截断西夏与青唐的联系,同时做出威胁西凉府,截断沙,瓜,甘,肃等西部诸州与兴庆府交通的态势。”
“这一路需要借道青唐,不是我军传统控制地区,需要与董毡交涉,最好联合出兵。”
“右路,以永兴军路为主,进取盐夏银洪四州,将我军防线推进到长城以南,彻底夺取对夏的全局地利优势,同时隔断左厢神勇军司和兴庆府的联系。”
“而麟府路的折家军,沿兔毛川,曲野河出击地斤泽,控制暖泉峰和浊轮寨,目标是切断西夏向辽国求援的通道,为我军战局赢取更多时间。”
“中路大军占有绝对地利,当从葫芦川居高临下出击,拿下赏移口后,建立前进基地,然后进取鸣沙,西平,决战兴庆!”
“这一路是决胜之军,必将迎来保泰军司,静塞军司,兴庆府卫戍军三路大军的夹击,预计敌军正军军力在二十万以上,如果西夏全面动员,将达到五十万之巨。”
赵顼问道:“我军能出动的军力有多少?”
郭逵说道:“如果永兴军路的战略目标只在推进到长城沿线,控制盐夏银洪四州,狙击左厢神勇军司的援军的话,那压力已经够大,基本指望不上。”
“因此中路大军,也就是怀德,镇戎,德顺,囤安,控鹤,外加西京正在编练的感义新军。以及这些军力附属的陕西蕃落,义勇,还要保留部分军力为后备,能出击的,合计十万左右。”
赵顼立即就发现不对:“你们的战略目标,不是平灭西夏?!”
几位老将都不敢说话,苏油说道:“陛下,平灭西夏,是长期目标,要实现这个长期目标,有几个关键性阶段。”
“第一阶段,是攻取兰州重镇,和盐夏四州,隔断西夏左右厢。”
“第二阶段,是以逸待劳,打击左右厢的援军,给西夏两厢军力以有效杀伤,争取歼灭其大部。”
“第三阶段,才是进逼西平,兴庆,灭其国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