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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贯级别很低,比王中正,李宪后进,两位前辈如今也是都领,成了方面之臣,他只能领一个都卫,外放的话,能统带新军九百人加一百警卫,只相当于一个团长。
肩章和领章由苏油代替赵顼给各位老臣戴上,几位都是行军打仗惯了的,身材还没有走样,新制服一上身,顿时多了一股威武之气。
军帽是仿造一战普鲁士尖顶头盔制造,不过也分了夏礼帽,冬礼帽和盔帽。
军帽由一个基本帽壳,一个前帽舌,以及一个后帽兜三个部分组成。
帽舌和帽兜是把皮革用蒸汽模具压制成形,然后使用数道黑漆上色,最后是用一层亮光漆使其发亮。
夏礼帽的帽壳是藤和乌纱做的,冬礼帽是皮的,盔帽则是战时采用,是钢片冲压的。
平时不用上红色的帽缨,典礼的时候,还得把象征大宋火德的帽缨加上。
一身造型简洁干练,唯一累赘的是袖口上红道间隔里的几枚纽扣。
蔡京命人推来了一架巨大的穿衣镜,郭逵一边对着镜子整理装束摆姿势,一边看着袖口上的黄铜纽扣发问:“这几枚纽扣做什么用的?”
苏油面无表情:“陛下说为了防止你们拿袖口擦鼻涕,特意添加的,免得你们坏了仪容。”
老子就不该问!郭逵心里暗自腹诽,陛下这还是觉得俺们太粗鲁!
蔡京笑道:“其实这几枚纽扣,还可以给将军们挂马鞭用。”
“诶对对对……”郭逵顿时笑逐颜开:“陛下肯定是这个意思才对,蔡厅事你人很不错!”
苏油不由得偷偷抽了抽嘴角,是不错,坑死你还得替他数钱的那种不错!
安顿好了几位老将,苏油单独将种诂留了下来叙话。
种诂面有愧色:“少保前日说得句句在理,种诂这次名节有亏,也对不住范家人。”
说完对苏油拱手:“多谢少保全了种诂的颜面,没有在大伙儿面前明说这件事情。”
响鼓不用重锤,苏油摆手:“大质也别将事情想得过于严重,本来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对你出任军事学院山长一职,我是有些顾虑的。”
“范尧夫一力推荐,认为你文武兼备,熟知西事,是最合适的人选,并且给你在陛下那里保证,说你对他的弹劾,只是一时意气激奋,有所夸张而已,不是什么大误。”
“我去信询问他,他也只对此事深自引责,说范家与种家先辈情谊深厚,他受到种家子孙的诉讼,只是因为才德浅薄,何必争论事情曲直呢?最后还要我保全于你。”
种诂不由得脸色大变。
苏油取出几封书信:“你自己看吧。”
种诂取过,正是范纯仁写给苏油的信,里边字字句句都是在说种家的好话,说种家为陕西数代屏藩,不当因为自己而绝了种诂上进的通道。
应当以国事为重,让种诂能够继续发挥自己的能力,为国尽忠。
苏油见种诂惶愧莫名,开解道:“范尧夫还嘱咐我不能告诉你真相,害怕你因他力荐而背上愧疚之情,我觉得其实他也想多了。”
“子曰:‘乡愿,德之贼也。’”
“种家与范家,一武一文,你有你的考虑,他有他的考虑,你没有因乡愿而盲从于他,这事情只能算各有各的坚持,起初并不是什么过错。”
“不过后来的事情,却总是私心作祟的缘故,有些走偏了。”
“种家也治《春秋》,《公羊传》曰:‘善善及其子孙,恶恶止其身。’他范尧夫能做到,难道你种大质就做不到?”
“重修旧好,不过一封信的事情,与其在我这里露出惶愧之色,何不大大方方,去信对范尧夫讲明原委,认真道一个歉?”
“范尧夫要我不告诉你,我认为那也是他小看了你种大的胸襟。”
“君子之过,如日月之蚀,过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
“认错,其实就是战胜自己,大质都能能扫荡千军,却独不能克一己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