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见到,就模仿大苏的字迹,接着写了“山川开合”四个字。
苏轼回来见了之后大笑,略微润色,不再修改。
所以后世流传的《黄楼赋碑》中的这四个字,不是大苏字迹,而是出自一名营妓之手,也是大苏诸多风流事迹中的一桩。
苏油借此取笑,意思是说王闰之善妒,早就想把有马盼盼字迹的《黄楼赋》烧了,又害怕别人说她嫉妒,因此干脆多凑了一些大苏的文章,给《黄楼赋》陪葬,以为掩饰。
苏轼则立刻反击,取笑苏油因为自己惧内,就想当然的以为天底下的老婆,全都是善妒之人。
叔侄俩就这样没大没小地相互调笑着,勾肩搭背地朝着庄院走去。
八公在庄院门口,看着已经一把大胡子的苏轼,不是一般的高兴:“这个年可算是过得人齐了。”
苏轼大步上前:“八公,多年不见,愈加坚朗,实在是可喜可贺啊。”
八公也高兴:“文章装得多,这肚子就越发见大;心思越细,胡子也变得越密了。哈哈哈子瞻修得一副好美髯!”
苏油在一边泼冷水:“可得了吧,他这心思,宽得都能走太平车了!赶紧去洗澡,别将八公熏着!”
得知苏轼出了乌台之后,王闰之遣看顾自己的次子苏迨也遣了过来,苏家子弟,这一次算是逮着机会齐聚一堂。
在这个时代,这样的日子很珍贵。
八公;苏油;苏轼,苏辙;苏油的儿子扁罐漏勺,啊不,苏轶,苏轭;苏轼的儿子苏迈,苏迨;苏辙的儿子苏迟,苏适,苏逊。真正的一大家子四世同堂。
等到苏轼从汤泉里出来,换了一套浅色苎麻深衣,披散着头发,赤足走在正堂屋中底下装有水暖系统的青冈木地板上,那份潇洒蕴藉,似乎又回到了身上。
苏辙有些担心长兄失礼,反倒是八公不以为意:“家里边嘛,怎么舒服就怎么来,对了子瞻,想吃什么就尽管说,让油娃给你做去。”
苏轼想得很认真,最后却叹了一口气:“平日里无肉不欢,可这一刻,最想吃的,竟然是那次在眉山学宫里边,龙山长让明润给我做的汤饼。”
苏油执着地坚持着称呼上的讲究:“那叫小面!”
八公对苏油还时常敲打,对苏轼这个外房却是一向的宠溺:“管他汤饼还是小面,明润赶紧去给子瞻做来。”
苏油笑道:“那我就还真省事儿了,今天中午就全家吃面吧,子瞻你等着啊!”
其实小面吃的就是一个调料,不过讲究也颇多。
调料计有葱碎、蒜泥、姜粉、花椒粉、芽菜、榨菜、花生碎、酥黄豆,酱油、醋、辣米油、麻油,骨汤,代替味精的鸡茸。
要让孩子们得到足够的营养,苏油还炒了一个豆瓣豆酱的臊子,煎了一堆的荷包蛋。
如果说小面的灵魂是酥黄豆和芽菜,现在还多了花生米碎的话,那小面的精神是豌豆尖。
花生这东西中国本土就有,后世广泛栽种的花生,其起源地在南美洲中部。
或者更准确的说,那种花生有个特有名词——栽培种花生。
但是最近的考古研究中,在南中国的石器时代遗存里,同样发现了野生花生的种子。
两者的区别,或者说奥秘,就是大宋如今农业科技最最顶尖的机密——四倍体。
其实根本用不着保什么密,因为这玩意儿如今全天下能懂的就三个人——苏油,苏小妹,陈昭明。
陈昭明还是因为经常协助苏小妹做实验,才了解到一些皮毛。
苏油不知道后世历史会如何对小妹定义——数学家?物理学家?教育家?
但是有一个头衔已经铁板钉钉了。
探索出遗传学的奥秘,并且以之指导实践,能够给生物育种选优技术插上腾飞的翅膀,让无数人不再饿肚子,农圣的头衔,就算官方不给,民间也会送她登上神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