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全身,因为现在的丁税制度,导致了人口的迁移,会让地方财政出现巨大的变化。
而要解决丁税问题,就需要改革税制,推行摊丁入亩。
而仅仅摊丁入亩也还不够,因为一旦采取这样的措施,那朝廷对人口的掌控力,又会大大减弱。
这又会不会带来更多的社会问题,产生多米诺效应?会不会引来皇帝的担忧和朝臣们的反弹?
所以在现今的格局下,这个问题也不好解决。
不过幸运的是,这个问题是制度问题,阻力并不在老百姓那里。
能够去更好的地方生活,享受不纳钱粮的初期优惠,耕作一年三熟的土地,对于无数贫苦的佃农,附庸豪强的庄丁来说,当然是天大的福音。
所以直到现在,南海四路都还是在偷偷摸摸采取走私的方式,千方百计地充实内地人口。
这是一个很好笑的问题,也深刻地反应出中央和地方的冲突,以及相关政策的滞后。
比如两浙路,川峡四路的官员们,其实是非常乐见其成的,因为这两处地方人口负担太重了。
拿蜀中来举例,成都,利州,眉山郊区,人均土地甚至零碎到了分,房前屋后都利用了起来,田坎上都栽种了桑树,坎壁上都刨出了小坑,种上了豆子。
更多的人口,集中到了城市里做工,真正的农人,十分之一都不到。
随着工业手工业的持续升级,生产效率越来越高,蜀中渐渐出现了大量的冗余人口。
这些空闲人力,会带来极大的社会问题,所以蜀中官员们,对移民政策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反正田赋丁银也从这些人身上也收不到,白白拉低gdp,全都滚去交趾日南才好!
人口增长的政绩,只有陕西河北荆湖这样穷得一逼的地方才需要,我们川峡四路,两浙路,还需要这个来粉饰?
我们只需要多搞俩学校,每届多出俩进士,就能在政绩上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而且现在有一种新算法,把人口和经济捆绑起来,理工学派们将这个指标称为——人均可支配收入。
分子不变,分母太大,会让商变小,这种学问我会告诉你?!
所以到现在,除开移民湄洲的厢军和河北难民不算,四路过来的内地人口,已经悄悄突破了五万。
先期都是商贾,坊主,之后是技工,农人,再之后是他们的家眷,乡亲……
邹时阑给苏油添上了一杯酒:“少保,二郡新附,很多制度还在调理之中,事务繁杂,有失当之处,还望少保多多指导。”
苏油笑道:“邹公客气了,你在日南郡,那就是交趾李公那样的人物,苏油还要多多仰仗才是。”
说完又道:“大宋本不禁官员子弟行商,现在的新州,价值还未凸显出来,邹家好像事务还多在田亩,香山之上是吧?”
邹时阑心中暗喜,苏油这意思,就是在递梯子,嘴上说道:“出息的子弟,自然实在仕途上发展,至于不成器的,多是管理田庄,店铺。”
“不瞒少保,邹家的人丁也不少,这个大族长,不好当啊……”
苏油笑道:“现在新州建设,最缺的就是人才,可以说遍地都是机会。”
“今后码头相关产业必定是大宗。”
“仓储,商号,金融,财会,船坞,进出港事务,肯定需要大量用人。”
“还有就是服务业,旅社,行会,必定兴盛。”
邹时阑说道:“倒是如此,不过占城连连鏖战,邹家之前辅佐诃黎,付出了不少,如今诃黎覆灭,算是赔了个河干海净,这资金上……”
苏油信这个才有鬼,不过既然邹时阑又将梯子也送了过来,便说道:“这个简单,四通商号和皇宋银行,都有抵押贷款和担保业务,以邹公在日南郡的名望,还有家族的田亩地产做抵押,获取融通资金,其实轻而易举。”
“这样,我来替邹公担保,三十万贯的三年期贷款,商号和银行还是会给我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