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到这里,一名哨兵早都被海港内地狱般的景象吓尿了,伊伊哇哇地叫着从望楼上下来,跑到刘世恒身前求救。
刘世恒拍了拍哨兵的肩膀表示安慰,然后一掌砍到哨兵的后颈上,哨兵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其余几名海盗都傻了,紧跟着就被刺刀抵在了身上要害之处。
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的哨兵头目立刻高举起双手,束手就擒。
一名队员兴奋地将神机铳跨到背上就要上楼,刘世恒丢给他一面旗子:“把这个挂上!新军最喜欢找这样的目标校正炮火,直娘贼的做了一个月细作,别最后被自己人端了,那才叫悲催!”
王韶举着望远镜,看到哨楼上闪现出一抹鲜红,摇着头嘀咕:“这种仗打得……太不够滋味了……”
海湾已经被两道火链封锁了起来,泰山号甲板下的轰鸣还在继续。
希腊火的确很猛,海湾内外横七竖八翻倒的海船桅杆,成了海盗舰群的严重障碍,有些甚至搭在了没有受损的舰船上,帆桅搅在了一起,沿着帆布烧了过去。
外围的残骸将海湾围成了一个油池,油池里的火油渐渐扩散,最后成为一片火海。
不断有新的海盗船,被向海湾内渐渐推进的炮火击中,被火焰波及的船体上,那些盛放希腊火的油柜,成了海盗们的噩梦。
王韶亲眼看着不少海盗的身影,被火焰逼得往桅杆上爬,一步步爬到桅杆顶上,之后也难逃火焰烧灼的命运,最后绝望地跳下,下饺子一样坠入火海之中。
剩下的那些,被周围扩散的火海,渐渐逼往海湾中心。
终于,火海将海湾全部覆盖了起来,海盗们疯狂地哭喊着,往残存的战舰上爬,而那些战舰,又很快燃烧了起来,最终无一幸免。
滚滚的浓烟升腾成黑云,让还在数十里外清剿海盗的韦首安舰队,都能清晰地看见。
穆福提的残余舰队反而是幸运的,至少有数十艘战舰,见金刚号逃遁,真言号沉没后,选择了砍断帆索投降,最终幸存了下来。
收拾完外海残局,韦首安率领船队赶往麻城。
不会弄错方向,海平线下升起的黑烟,就是巨大的航标。
来到泰山号旁,攀着绳网来到船上,王韶正和孙能在船楼上喝茶。
见到他到来,王韶拖过一把椅子:“元杰来了,外海完事儿了?”
韦首安行了个捶胸礼:“结束了,降了几十艘船。”
说完看着大火熊熊的海湾:“怎么这么……惨?”
王韶拿起桌上的双筒望远镜递给他:“小辈儿们干的,刘和尚是始作俑者,干臣他有样学样,加上敌舰全是些油葫芦,所以就这么……惨咯。”
韦首安接过望远镜,看了一下湾子里的情况,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这是……一锅全烩了,投降的机会都不给啊……”
王韶也叹了口气:“这苏明润的回锅肉就是吃不成,好不容易郡君松口说可以吃辛辣了,看过这惨相,怕又是三个月闻不得肉味……”
“等下……”韦首安又重新抬起望远镜:“那小子还夺了对方水寨?”
王韶笑道:“刘纪生了个好儿子啊,这小子太灵性了,惯会利用形势和手中的资源,堪称将种!”
“关键时候拉着人家往死地里狂奔,等反应过来全给关在了这里,这种招数谁想得出来?”
韦首安也笑了:“临时起意凑巧的吧?这要是深谋远虑,那多半就不是刘纪那老小子的种!”
王韶哈哈大笑:“临时起意能一个旗号让所有交趾船都朝港口跑?不是三十多艘船一起行动,能把蒲释马的大军全给带过来?”
“这娃连烧断缆绳放火船的时机都预先计算好了,就算我们没有跟过来捡便宜,他起码一个夺港的战功也跑不掉!”
说完拉韦首安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仗元杰你打得很有章法!俩小子最多算是踩着你肩膀摘了个大果子。”
“五百多艘战舰,三万多盗匪,一日全歼兵不血刃,让我都大开眼界!”
韦首安拱手:“学士说笑了,这是用新式战法和远攻利器,把蒲释马直接打懵了。”
说完看了看海港有些失神:“也许还得加上逆天的气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