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交趾水师残部,到底还是有一些本事儿的。
打着护航,补给的名义,让海商们心甘情愿的交钱,远比自己辛辛苦苦打劫爽太多了。
看自己几个副手对新来这个小老弟的态度也看得出来,能够通过这种法子大发横财,是个人都不愿意打打杀杀。
不过刘世恒也给蒲释马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他想得到这赚钱的路子,大宋交趾市舶司,肯定也想得到。
他抢到的那种弩炮,大宋准备用来干什么?如果装备到去年和今年经过海峡的那种巨型宋船上,会有多么犀利?然后他们来找龙牙城的麻烦,怎么破?
现在还没动手,怕不是在熟悉这片海域,打造战船弩炮,整顿水师。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该有所谋划了。
这小子还算是有颜色,这些话都是私底下悄悄跟自己说的,不过一问他有何办法,这小子就愁眉苦脸,如今的风向是利东北不利西南,不如大军回撤麻城,待四月风向回转,再回来不迟。
只差没说出投降二字了。
蒲释马很开心,毕竟是养尊处优的官二代,什么都好,就差了一点“胆气”。
这种人,是最佳的副手人选。
想到这里,蒲释马给自己倒了一杯清凉的薄荷清酒:“穆福提,那孩子现在在干什么?”
穆福提是大食人,是海盗群里边的知识分子,希腊火就是他给蒲释马带来的:“那孩子给大王安装完弩炮之后就整天与胡姬厮混,这样下去,会毁了一个好苗子。”
蒲释马饮了一口酒:“穆福提,我的好兄弟,按照你的圣典,怎么应对这样的情况?”
穆福提说道:“圣典说,信道的人们啊!教你们为真神而出征的时候,你们怎么依恋故乡,懒得出发呢?难道你们愿以后世的幸福换取今世的生活吗?今世的享受比起后世的幸福来,是微不足道的。”
蒲释马问道:“那我们如何能够取胜?”
穆福提说道:“圣典说,有一族人已经违反盟约,要想驱逐先知,而且首先进攻你们。你们怎么还不讨伐他们呢?难道你们畏惧他们吗?真神是你们更应当畏惧的。”
蒲释马说道:“但是风向对我们的确不利。”
穆福提笑了:“圣典说,真神对于其事务是自主的,但人们大半不知道。圣典还说,他们虽然大半信仰真神,但他们都是以物配主的。地间有许多迹象,他们从旁边走过,而不注意。”
“大王,有人曾经对你进献过好的建议,只是你被利益遮住了眼睛,没有注意到罢了。”
蒲释马有些困惑:“是吗?”
穆福提点头:“那个孩子,他的建议其实是对的。”
“哦?”
“大王你看,如果宋人的水师过来,我们在龙牙城应战的话,那必定处于风向不利的位置。可如果我们放弃龙牙城,而在麻城迎战的话,那就变成了我们处于北方,而敌人处于南方。”
蒲释马说道:“智者不能只考虑一时,除了作战地点,还有作战时间,要是四月前宋人不来呢?”
穆福提笑道:“我的大王,那到时候我们再回来不就是了?我看孩子们最近有些贪图美酒罐头,纪律都开始散漫了,正好利用这次航行训练他们,顺便试验弩炮,整合新来的队伍。”
蒲释马还在犹豫:“我已经派快舰侦查,先打探清楚宋人动向再说。”
就在这时,一个黝黑的汉子奔了进来:“大王!宋人的水师来了!已经到了湄洲!”
蒲释马一惊而起:“真来了,多少船?”
那汉子说道:“起码两百多艘。”
“新式宋船有多少?”
“呃?没有,都是老式的海舟。”
湄洲距龙牙城不过一千六百里,一千海里左右,对于顺风老式海船来说,也不过七日可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