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尽力了,我的事情却还没做完……”
“我要去告诉宋军,大越王室子孙里,也有如蜀汉北地王那样的人!”
说完翻身上马,抽出长刀:“为国捐躯,当在今日,有愿同赴死者,随我来!”
阮根泪流满面,跪倒在地:“侯爷——”
无数越军受到昭文侯决死之气的鼓励,跟随在他身后,呐喊着朝着前方封锁谷口的宋人骑军精锐冲去。
王愍骑在马上,看着山坡下一支队伍冲过来。
为首者甲上有金银装饰,头上是束发小金冠,身周只有数十骑军亲卫,后方是上千越军。
轻轻碰了碰身侧骏马上的张世矩:“都管,大鱼啊……”
张世矩放下单筒望远镜,小心的收好,插到马鞍旁的皮囊里,轻蔑地说道:“铁憨憨。”
王愍将骑刀抽出来高举,左右环视:“准备接敌——冲阵!”
山谷两侧,两支精锐西军从浅岗上如同流水般倾泻了下来,马速渐渐增加至极致,骑手们将骑刀平指,摆出训练是切割草人的标准姿势,朝昭文侯的残余军队碾压过去。
……
西路,燕达正在带领镇戎军朝白鹤荡纵马狂奔。
此次出征之前,赵顼特意召见过他,对他说道:“卿名位已重,不必亲矢石,第激勉将士可也。”
燕达顿首:“臣得凭威灵灭贼,虽死何惮!”
赵顼问他:“用兵当何为先?”
燕达回答:“莫如爱。”
这话要是从苏油嘴巴里说出来,那全是正常,可是从一米八的虬髯大汉嘴巴里说出来,却不是赵顼预想的标准答案。
于是又问道:“威克厥爱可乎?”
燕达坚持己见:“威非不用,要以爱为先耳。”
仅凭这一条,苏油对燕达就敬重非常,加上镇戎军又是精锐又是老部下,罐头饼干弩矢,有什么需求都让张麒优先安排。
白鹤荡是军器重地,燕达同样对小高相爷的部队没有信心。
听闻交人来袭,燕达立即带领镇戎军救援。
有校尉称没有中军命令,且敌人数万之众,非一军可当。燕达怒道:“彼战已危,岂可为自全计!吾意已决,敢言安营者斩!”
白鹤荡在郭逵中军大营西面三十里,如今已经交战半日,燕达不指望那里还在守军手中,只希望自己的出击,能给郭逵中军一个从容应敌的机会。
……
富良江上游,一支部队鬼鬼祟祟的下山了。
刘纪被李常杰打得大败亏输,遁入山中,方才察觉自己犯了大错。
自己应该沿途撤退的,如今让出大道,被李常杰大军长驱直入,肯定会造成宋军极大的被动。
儿子好不容易给自己擦干净的屁股,现在再次沾满了那啥。
要是宋军大败,事后需要找一个替罪羊的话,呵呵呵……
听说自己的儿子很争气,有勇有谋,抓了大叛国贼徐伯祥,端了他多年布置的老巢,将大宋边境三州的细作料理得干干净净,苏少保为此特意将刘世恒的名字单列出来,上奏了官家。
官家也很给少保面子,如今自家儿子可是得了西上合门使,邕州建武军团练使的差遣。
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东西,不是经略相公手里那种一撒一大把的空白告身,也不是羁縻州那些将军刺史等虚头巴脑的玩意儿,这是正经的大宋正州一军编制的指挥官!
刘纪取下头盔,发髻已经散乱,哭丧着脸坐在一块山石上,懊悔不跌:“儿子啊……爹爹我对不起你……呜呜呜……”
小校赶紧过来安慰劝解,刘纪挂着一脸的鼻涕眼泪怒道:“别劝我!你们知道个屁!我老刘家这把亏大了……呜呜呜……”
小校们翻着白眼,心说其实我们是怕你动静太大,将敌军引来了好不好?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就听山间一声清越的鸟鸣,一支队伍突然冒出了身形,将刘纪一行人团团围在了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