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李通,怕是都死得有些蹊跷。”
宋用臣说道:“现在可以这样认为,京中有一只黑手,意图控制整合汴京市井势力,要挟官员,里通外国,而且此人能量不小。”
吕嘉问点头:“这个金姐儿,应当是关键的联络人物,不过不知道出了什么漏子,金姐儿使计激怒苗秀杀了李通,将事情暴露了出来。”
宋用臣对苏油拱手:“此事多亏了少保心细,否则当做普通斗杀轻轻放过,呵呵,大宋满朝文武,怕是都要被区区一高丽女子取笑了。”
苏油问道:“那金姐儿现在呢?”
宋用臣说道:“已经监视起来了,她现在就是香饵,只等大鱼上钩。”
苏油点头,又摇了摇头:“除非人家傻。现在相公知道情况了吗?开封府,该如何配合?”
吕嘉问说道:“相公的意思,是让开封府出文宣示,只说年关将近,要加强坊里巡查,然后秘密缉拿与案人员。”
“还有就是东染院那一带拆迁之地,现在已成东京盗贼渊薮,开封府当组织快壮,一鼓铲除!”
苏油伸手:“敕命何在?”
宋用臣将一道敕书交给苏油:“这是内降旨意,银台司并未副署。”
吕嘉问也将一道中书命令交给苏油:“这是相公命大尹整理京中秩序的敕命,文中所言,与此案更无干系。”
苏油将两道命令看了,说道:“没问题了,开封府奉命行事。”
宋用臣和吕嘉问对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
苏油指着那份棱堡示意图:“不过这种造假过于粗劣,反而会坏事儿,我要见到真凭实据才行。”
吕嘉问大惊:“大尹……如何知晓?”
苏油笑道:“过犹不及,这图用的是高丽纸,纸张精美,用墨却不良,盖因高丽墨少胶而多沙之故。”
“但是作为一个干机密大事的人,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就说是谁的主意吧?”
吕嘉问和宋用臣面面相觑,满脸通红。
苏油点头:“那就是一起商量的了,自己去与陛下和相公请罪吧。然后去皇宋银行,查这些人的资金往来;还有行会,寻他们之间的瓜葛;最要紧的,李通的如真像你们所说,那真正的东西,大概率就在鬼市子里,得挖出来。”
“此等大事,宁愿破不了案被陛下和中书责罚,也不能造假然后指望别人不会看破,那样后果会更加严重的……”
吕嘉问真的好后悔,为了加强自己的说服力耍了些小手段,结果被人家一眼看穿。
苏油可没有管他的情绪:“接下来开封府会大索城西,城南,将那些人赶到东北去,要是李通真留下什么东西,必定会成为争夺的目标。等他们自乱阵脚,就是你们的机会。”
“那个什么忘忧窟,我是早就看不惯了,半月之后,一齐料理!”
接下来的日子里,开封府快手捕班齐出,开始了春节前治安整治工作。
王安石推行的保甲法,好处就体现出来了,以里甲牵头,管理的各家都是熟门熟户,家中的亲戚,客人,租户,甲头们都有所了解。
于是苍蝇老鼠只有一处可去——城东北拆迁中的贫民窟。
很快,外来势力和城东北本土势力,开始发生冲突。
这些势力里边,还有两股浑水摸鱼的官府力量,一股是张麒支使的码头帮林二蛮,一股是皇城司部署在城中的暗哨。
很快案情就取得突破性进展,一股盗匪想要进入鸡西儿巷朱虔婆家,被皇城司的人拿下。
而汪家车马行几辆大车拉货出城的时候,遇到市易务设岗拦截,驾车的伙计企图冲过岗哨,被开封府快班拿下。
冲突中伙计企图反抗,动用的凶器乃是制式军刀!
而事后在车下,搜出了汴京城的布防军力,坊市图纸,甚至包括最新的棱堡结构图!
这回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