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后,夫妻俩做贼一样办完事儿,苏油看着床顶,喃喃地说道:“有了娃,这事儿的乐趣起码少了一大半……”
石薇还是有些害羞,在黑暗中揪了苏油一把:“睡觉!”
……
早上起来,石薇已经不见了,院子里想起“呵!”“哈!”的练武声。
扁罐也醒了,也跟着呼喝声咿咿呀呀地蹬腿挥手。
扁罐已经会走路了,苏油怕他晚上蹬被子,给他发明了一个小睡袋,每天小扁罐睡着后醒来,总会发现自己是被裹在一个睡袋里。
这是他最不满意的事情,所以只要一醒来就会爸爸爸爸地闹腾。
不叫妈,因为妈一般都不在,练武去了。
所以接下来都是苏油的事情,给孩子洗屁股洗脸,抹茶油,穿衣服……
给扁罐穿好,抱着他出来,对石薇说道:“想起来一个事情,以后我上朝会很早,怕是只有辛苦你了。”
石薇正拿着黄荆棍儿调教孙能等几个小子:“没事儿,以后这些交给我。”
这时候院门响了,苏油过去开门,却是管事在门外:“给学士问安了,这是近日收到的贴子,还有一位内使在外等候。”
苏油赶紧出门,却是一位没有见过的老内官:“老人家倒是眼生。”
那内使笑道:“老夫张茂则。”
苏油觉得这名字好耳熟,想了一下悚然大惊:“张押班。”
这位可是太皇太后的亲密战友,当年宋仁宗晚年有一日失心狂呼:“皇后与张茂则谋大逆。”
其后赵曙上位,这位张茂则也是沟通中外的人物。
曹太后垂帘听政,直接升他做了内侍押班,只在都知副都知之下。
不过如此位高权重的内官,因何会过来宣旨,让苏油颇为疑惑。
张茂则笑道:“这不是年尾了吗,陛下说你入仕十年,还没参加过大朝会,特意让咱家过来给你讲讲规矩。”
苏油不好意思惨了:“仪状蛮粗,还真得麻烦押班了,对了我家那口子……”
张茂则笑道:“一样的,诰命也要进宫起居,到时候宫里会有礼仪嬷嬷过来。”
苏油赶紧让开身子:“押班快请进,快请进。”
张茂则说道:“不用,演礼得在宫中,陛下也要见你,先去陛见吧。”
苏油回到院内更衣,告诉石薇今天又看不了老太君了,这才牵马,与张茂则一起入宫。
一路上灯彩已经张结起来了,汴京城内的热闹情形,在节日的烘托下似乎没有受到太多市易司的影响。
在宣德门外下了马,交给侍卫,张茂则带着苏油进了宫门。
景佑殿是寝宫外第二殿,边上有个高亭叫龙亭。
已经年尾,朝廷已经处于半休息状态,赵顼叫一些大臣来聊天,昨日里先见到了狄咏和童贯,于是今天便叫苏油过来见见。
王安石吕惠卿章惇已经先到了,苏油赶紧上前施礼:“陛下,我回来了。”
两年不见,赵顼也留起了胡须,两人变化其实都挺大,赵顼用欣赏的眼光看着苏油:“明润也算有重臣气度了。”
王安石看到苏油的唇上的胡子,微微一笑:“留着胡子就是不一样,愈发沉稳。”
苏油躬身:“见过相公,吕学士。子厚,你也进京述职了?”
吕惠卿因新法之功,如今是同修起居注,知制诰,判国子监。章惇如今因荆湖之功,升了如京副使,同修起居注、知制诰。
吕惠卿微笑道:“明润治陕,其功不亚子厚。”
这话有点不讲理,苏油两年解决十二万丁口,六十万人口,九万户贫困户的温饱问题,是不得了的事情。
陕西一共才三百多万人,苏油将无法自食其力的部分解决之后,整个陕西焕然一新,从朝廷的沉重负担,变成了税源!
加上商州和延安的煤铁工业和石油工业,陕西不但能够自给自足,能够独立完成西夏防御,还能腾出手来支援王韶攻略青唐。
不过人家章子厚和王子纯是拓土之功,在这上头,苏油也的确没法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