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数千人的食堂,所用不过二三十人而已。”
“其实是大大降低了成本,不过我担心外间看不通此节,到时候胡乱弹劾。”
邵雍问道:“这就是经济之道?”
苏油拱手道:“是,明润这次前来,就是将所思所想的陕西政军举措,先与学士和先生相商,希望能够得到你们的支持。”
司马光笑了:“明润,老夫如今闭门著述,尧夫他本就是林下之人,这些与我们说不着吧?”
我信你个鬼!苏油心里腹诽,表面却愈发恭敬:“先不说明公如今还是朝官学士,安乐先生是学问大贤。只说两位都是陕西土著宿老,惯悉民情这一条,也值得苏油求访仰仗。”
不过要两人吃这样没水平的糖衣炮弹那是想多了,司马光并不立刻表态:“你先说说吧。”
苏油这才正色道:“是,就我想来,陕西的大政,一为军,一为民,一为蕃。三件大事处理妥善,那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邵雍点头:“但是三件大事,哪一件都是烦难,不知明润是怎么考虑的?”
苏油说道:“三件事,基础还是民,陕西民生,乃是头等大事。”
“就农政来说,渭州的办法已经行了数年,效果还是不错的。陕西风土,人情,物候,都与渭州相同,可以试着于其余诸地推行了。”
“石门峡为我所控之后,渭州方面的压力就减轻了,其北德顺军和镇戎军的土地,可以大力开发起来,这就涉及到水利兴工……”
司马光立刻阻止:“陕西军民,负担已经够沉重了,明润此举怕是不妥……”
苏油说道:“学士,这不是负担,而是福利!”
“以往工役,那是盘剥压榨,百姓以此破家者,不在少数。”
“究其原因,就是朝廷支给百姓的役费,远不足用。”
“如今西夏人入境十二万,除了数万游牧的蕃族,剩下的都是汉民,可以将这些人用上,让其以工代赈,度过这个难熬的冬天。”
“今后这两处耕地开发出来,可供军用,这是西汉屯田之法。”
司马光说道:“那我边境虚实,岂不为夏人尽知?”
苏油说道:“这些都是农垦事务,关键的寨堡和军事设施,当然不能由他们来。”
“军事工程,所给自然会丰厚。就如泾原渠前例,冬日农闲,能有钱可赚,百姓们都是很踊跃的。”
邵雍说道:“明润,必须做好监督,严防胥吏们克拿卡要。”
苏油笑道:“有道是县官不如现管,流官们在这方面肯定不行,所以苏油这不求上门来了啊。”
司马光和邵雍对视一眼,这小子果然滑头,这是想利用二人在本地的声望,约束乡绅们吃相不要过于难看。
不过这是为国开源,而且苏油答应效仿泾渠工程时发给民工工钱,想想这娃搜刮西夏一通,如今肯定不差钱,当即点头表示同意。
又听苏油说道:“陕西农事,除了耕,还有牧。”
“我的意思,如今狼渡牧场,经营太杂,这次又获得了不少的好马,以后狼渡就成为专门繁育军马的马场,牛羊只保留选种和优化业务,剩下的,交给边蕃,然后在陕西内地,推行青储和棚养。”
司马光说道:“青储棚养之法,的确利民,但是明润,这法子你都推广到延边熟蕃那里了?要是让西夏人知晓,怎么办?”
苏油说道:“学士,凡事有利则有弊,此法的确有好处,但前提是定居,后果是部落解体成为家庭单户。要是西夏人愿意学了去,我还巴不得呢。”
司马光和邵雍两人面面相觑,邵雍觉得匪夷所思:“你知渭州时多大?这一点是当时就想好了,还是后来推广中发现的?”
司马光挥挥手:“蜀中奇才,尧夫此问就是小瞧人了。原来此法还有如此深意,实在是出乎老夫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