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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消息,比大胜还让苏油激动。
不对不是激动,是终于不用喝药了!
这要是还在汴京城,苏油就敢在石府里踩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还有谁说我不行来着?!还有谁?!”
这一年多都不敢登石府的门,就是因为每次一去,老太君就会唠叨苏油播种不够频繁,耕作方法不够科学,众人也会拿看阉鸡的眼神看他。
目光在空气中激烈交锋。
看什么看!阉鸡还是我推广的!
哼!反正就是牛的问题,不是地的问题!
石薇的身体素质,在满大宋女子中怕是能排第一,因此毛病一定出在苏郎君身上!
众口烁金,积毁销骨,如今的汴京城里,都有些“苏探花不行”的小道私语。
玉娘如今也已得了诰命,服饰妆容尽皆与当年当垆卖葫芦鸡是大有不同,因为苏油是王家的大恩人,丝毫不见外,挺着大肚子,笑吟吟地看着同样不见外,正对着葫芦鸡狂咬的苏油:“恩公吃慢些,一会儿再包几个回去,这些妇人家事,怎么还劳你来动问?”
苏油抬起头,眼睛一瞪:“什么妇人家事?那是我的娃!”
玉娘噗嗤一笑:“是是是……”
苏油又道:“你也被王子茂给教坏了,他要瞎叫恩公那是他的事,你就叫我明润就好。”
王文郁连字都没有,这个字还是苏油给取的。
玉娘似乎想到了当年的事情,有些感动,捏着巾帕的手紧了紧,稳定了一下心神:“县君的体质,那是极好,玉局观天师府的丹丸效验非常,我都不明白你到底担心个啥。”
苏油立刻郑重点头:“对对对,这个提醒非常及时,等我记上……”
说完擦了手,从书包里翻出笔记本开始写,嘴里还在念叨:“不能靠近化学实验室……不能再进行化学实验,药物试验……不能去给人看病……”
停下笔望着屋顶想了想:“最后一条怕是不行……”
然后又低头,将这条划掉,继续狂写:“城中营中,各处大行卫生条例。伤兵营,慈济院,举子仓,尤须严责,此事转渭州知州蔡挺责办!急令!”
写完后取过印来盖了,打开文具盒,取出铜皮尺压着撕下来,对门外大喊:“小七哥!立刻把这个拿去知州衙门!少爷要将渭州搞成眉山那样的文明卫生城市!”
说完站起身来:“事情还多,接下来就该播麦了,年前我还得和张山长一起去趟西京,拜访司马学士,别别别……你有身子,就别起身了。”
司马光带着资治通鉴书局的人在洛阳写书,从台谏之位上退下来后,从此片言不及朝政,真做到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当然内心中积压的愤懑,是可想而知的。
如今的独乐园还没修起来,苏油决定过来争取这个订单。
苏轼给司马光的信里也劝他,五亩地的小居所,与其身份影响力不匹配,听闻洛阳西边有一处二十亩地的地方,建议司马光买下来。
苏油到来,司马光带着邵雍,书局帮办,在门口迎接。
经过共同巡河之旅,司马光对苏油也开始看重,满朝堂如苏油这个岁数的人,能入司马光青眼的就一个。
见到苏油由仆人带着远远行来,司马光就对邵雍说道:“看罢,这就是大宋未来的宰执。”
邵雍摇头:“我替此子批过命格,君实,你小瞧他了。”
司马光悚然:“尧夫不可胡言乱语。”
邵雍笑道:“君实想哪里去了,此子仁性天生,为上品之人,我说的是……”
说完伸手朝北边一指。
司马光顿时会意:“幽云?”
邵雍笑而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