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苏油立刻发作:“你们都调查过妓班的口碑吗?这些妓班每年被延请的次数统计过吗?访问过各主家的后评价吗?调查报告在哪里?拿来我看看!”
薛忠不由得抹了一把脑门,咕哝道:“五万贯以下的生意你都嫌烦,现在为了一个妓班要看报告……诶李内使来了!李内使李内使,你是来找恩公的吧?这里这里!”
苏油赶紧起来:“李内使,找我有事情?”
李宪这次没有跟苏油玩见面插科打诨那一套:“官家有命,宣你入见。”
苏油赶紧跟着李宪去了,留薛忠在总裁室里长舒了一口气:“哎哟我的妈耶,这祖宗可算是走了……”
见苏油到来,赵顼说道:“苏运使,朝廷欲命韩公经略陕西,如今众议未决,你在渭州有些治绩,也了解边情,便叫你来问问。”
苏油跟三人见礼,然后问道:“种子正的事情,京中闹得沸沸扬扬,陛下,相公,是想垂询这件事吧?”
韩琦点头:“明润,绥州,当守当弃?”
苏油说道:“自然当守。”
曾公亮问道:“为何?如果西夏兴军来斗,如何解之?”
苏油说道:“那不能。”
韩琦三人悚然:“何出此言?”
苏油说道:“宋夏接壤,可用兵者无非三处,青唐河湟,渭州关中,延安清涧。”
“如今大宋经营古渭,沟通青唐,董毡实力大增,已经将侄子木征逼到兰州外围,木征不得已,在家梁诱使之下,投靠西夏,作为兰州屏障。”
“新附之区,如果夏兵入境,必然导致木征不安,夏军也未必立刻就信任木征,所以青唐一路,当不至入寇。”
“第二路就是渭州,如今宁夏城扼守石门,宁夏城以内地区,五座大寨,五十四部蕃人,兵势已经极厚。非三十万大军,想突出石门,那是以卵击石。而且天都行营,并无异常消息传报。”
“就算来攻,以渭州如今的军事和经济实力,以逸待劳,足以支撑一场局部防守战役,所以这一路,同样不用担心。”
“剩下的,就是绥州了,大宋态度不明,种谔又被羁押,横山蕃正是人心惶惶,不可自处之时。如果夏人趁机突袭,绥州会出大事。”
“好在种五在被羁押之前,已经挫败了西夏四万人的进攻,横山步跋子的实力,也不容小觑,算是稳定一时。”
“陛下,相公,种谔纵然有罪,但局势演变到现在,绥州已经不可放弃了。”
“这盆夹生饭,大宋只能硬吃下来,否则才真会演变成司马学士所说的那种局面。”
“嵬名山会认为大宋不义,先是招诱,其后又抛弃之,不但横山会出乱子,渭州,青唐,蕃人可能都会思变!”
曾公亮说道:“可如果占据绥州,夏人来攻,又当如何?”
苏油说道:“今日之际,只有派遣重臣赶紧出发,将朝廷旨意带给陕西,妥善安抚横山蕃人,然后——重起种谔!”
赵顼问道:“可台谏那里如何交代?”
苏油说道:“孟明、西乞、白乙,丧师辱国,秦公犹释之。许其待罪,其后如何?况种谔此番本是克复大城,收纳强蕃?”
“三千里外,机会转瞬即逝,有罪者,其种谔一人?”
“延州转运使陆诜,怯懦迂钝,不明韬略,延误时机,措置失当。绥州当取而不取,这才导致种谔临机专断,难道他就无罪?如何未闻有一弹章涉及?”
“还是地方官员抱着不做不错的心思,朝廷对武人独断过于忌惮,诸公宁愿国家错失良机,也不愿承担风险,影响仕途!”
“我的建议是,种谔妄作,固是大罪,纵收绥州有功,不足抵其过。然朝廷用人之际,不得已而用之,应许其功过相抵,并待罪立功,严加申斥,以儆效尤。”
“同样的,原延州转运使陆诜,对局势出现严重误判,纵然改知秦州,同样应当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