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人的尊师只是在嘴里而已,有些人是在心里。
高少为立刻吩咐了一声:“去把郎中喊来。”
“不用,我来。”
燕青之看向李丢丢说道:“有些错位,我给你捏回去,你忍着些。”
李丢丢嗯了一声:“稍等。”
燕青之问:“你还要做什么?”
李丢丢往嘴里又塞了两块点心后说道:“来吧。”
燕青之:“......”
他捏住李丢丢胳膊断骨处一按,李丢丢疼的眼睛骤然睁大,可嘴里还在一下一下的嚼着,跟个嘴里塞满东西的仓鼠似的,这个样子让燕青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是什么破孩子。
燕青之把断骨给李丢丢对好,然后掰断了两根凳子腿给李丢丢绑在胳膊上,做完了后燕青之长出一口气。
李丢丢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又瞟了一眼那个食盒,显然还没吃饱。
他这样子把高少为差一点逗乐了。
高少为道:“若你吃的下就吃吧,不要顾虑我们在不在旁边,不算失礼。”
李丢丢点了点头,捏了一块点心又塞进嘴里。
高少为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你受了伤,如果有什么不便的事可以现在告诉我,我安排人来照顾你一段时日,若有什么需要,也可现在跟我说。”
李丢丢鼓着腮帮子说道:“赔我一把凳子。”
高少为:“......”
李丢丢很认真的又补充了一句:“我这屋子里就一把凳子,做课业的时候没凳子不好写。”
高少为点了点头:“赔你就是了。”
他看向燕青之:“你赔。”
燕青之:“......”
与此同时,节度使麾下府兵大营。
最大的那座军帐中,夏侯琢躺在担架上闭着眼睛休息,大帐外边传来一阵阵的乞求声,然后便是一声一声长刀砍断了脖子的声音。
片刻之后,将军柳戈从外边进来,把带血的刀子递给手下亲兵,一边走一边说道:“从冀州府带回来的人我都替你砍了,还有没抓回来的,不过也快了。”
夏侯琢睁开眼睛问:“有酒吗?”
柳戈瞥了他一眼:“你都这个样子了,还想喝酒?”
夏侯琢道:“心里不畅快,想喝酒。”
“忍着。”
柳戈坐下来后说道:“已经查的差不多清楚,你那个大哥杨卓,趁着你父亲去都城的时候想除掉你,他比你可狠多了,若我是你的话......”
这话没说完就憋了回去,没继续往下说。
夏侯琢也不在意,想了想说道:“我父亲是不是真的被旨意召回大兴城都不一定,不过以他为人之谨慎,估摸着会先派人比他更快的去大兴城问问情况,如果不是陛下召他,他立刻就回来,毕竟擅自离开封地是重罪。”
柳戈道:“你的意思是,你那位大哥狠心到不只是想除掉你,连你们父亲他都想除掉?他是长子,你父亲要是没了他自然继承王位......”
夏侯琢摇了摇头道:“他应该不敢。”
柳戈道:“那谁说的清楚,人心啊......算了,不说这个了,冀州府那边的事自然有节度使大人为你照应,什么都不用怕。”
他俯身看着夏侯琢的眼睛认真的问道:“你还是打算明年去北疆?节度使大人很看重你,你若是留在这的话必受重用,况且你父亲那般身份,你留在冀州的话,将来......”
夏侯琢道:“我不留下。”
柳戈叹了口气道:“北疆有什么好的,气候不好,缺衣少食,到了那边受苦啊。”
夏侯琢道:“你知我志向。”
柳戈哼了一声道:“幼稚,你跑去北疆戍边,就算是罗境给你面子,最多你也就是个校尉,逢战必冲锋在前,你的武艺也就那么回事......”
“闭嘴。”
夏侯琢白了他一眼:“我武艺就那么回事,还不是你教的不好?”
柳戈道:“屁......是你底子不好。”
夏侯琢又白了他一眼:“我底子还不好?我底子不好谁底子还能好?我是一等一的底子好不好!”
“李叱。”
柳戈随口说道:“那个小子的底子是真的好,天生练武的苗子,回来的路上你也听到了叶杖竹赞不绝口,说是生平仅见。”
夏侯琢非但不生气,反而咧开嘴傻笑起来:“他底子是好。我是一等一,他是一等一中的一等一。”
柳戈一怔:“你一向不服气,对谁都不服气,怎么说他底子比你好你倒是一脸服气的样子?”
夏侯琢道:“他啊......我兄弟。”
柳戈摇头道:“可他和你不在一个层面,早晚会疏远,你相信我,不在一个层面的人早晚都会疏远,不一定是你疏远他,也许是他会因为自卑而逐渐疏远你......这事多了,别说你们俩本身就天差地别,就算原本都是同样的人,一个好了,一个不好,也会逐渐疏远。”
夏侯琢愣了愣,眼神恍惚起来。
柳戈见他沉默下来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想什么呢?”
夏侯琢若有所思的说道:“那我要是硬把他拉起来一个层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