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剜了一眼张雪莹,拉起熊氏的手“我知道你是一心为了桦儿,为了这个家。没人怪你,你有你的难处。”语气轻柔而亲近。
张雪莹暗自冷笑,这才是真正的婆媳俩呢!心中更冷了。
“妹妹,当日行刑的两个婆子现仍在后院柴房看管着,要怎么处罚她们全凭你。只是,刘妈妈受了池鱼之灾,现在仍由梅镇抚关在刑部大牢里。她是我的奶娘,自从我娘亲过世后,一直是她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还请妹妹大发慈悲,知会梅镇抚一声,放了她吧。我叫她给你磕头认错,好不好?”熊氏终于道出了自己的目的,却是将姿态放得很低,类似于哀求了。
张雪莹慢条斯理的端起粉嫩彩釉茶杯,慢慢撇着里面的茶水,却没有开口说话。
熊氏将哀求的目光投向平氏。
平氏开了口“雪莹,此事就此打住吧,那两个行刑的婆子下手没个轻重,自是该罚,刘妈妈却是遵桦儿之命。你就饶过她这一回吧,就当是给我一个面子。”语气十分得强硬。
张雪莹一笑“婆婆太客气了,就依你所言吧。”
熊氏闻言大喜,立即松了一口气。
“而且我也好奇,给听雨轩送腐肉烂菜,发霉的米面一事,我也想仔细问问刘妈妈。”张雪莹又说了一句。
熊氏面色一滞。
平氏脸上露出不悦之色“休得听这帮奴才胡言乱语,我高家的奴才断不会做出此待小人行径之事的。”
只可惜那些人并不是你高府的奴才!张雪莹暗自在心中腹诽。
“虽说公道自在人心,可也难掩上苍之眼。事情真相到底如何,我相信熊夫人心中自是有数的。”张雪莹轻声道。
“妹妹实在是误会我了,你若不信,等刘妈妈回来你自去问她,府中中的事一向是经她的手打理的。”熊氏将皮球踢给了刘妈妈,现在走一步算一步,等刘妈妈出了那牢狱再说吧。张氏若要让刘妈妈当面对质,那刘妈妈就定能逃出升在了。
如此一想,她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张雪莹看得分明,心中暗自冷哼:对质,傻子才干这事呢!自己只知道杀人偿命,方是天经地义。
“那我现在就给梅家表哥修书一封,让他放了刘妈妈,我也好亲自问个清楚。”她几乎是迫切地说道,走到书案旁,执笔飞快的写了几个字,封好后交给一旁的枫叶“枫叶,要亲手将信交到梅家大少爷手中,叫他一定要办好我所求之事。”
“是,夫人。”枫叶领命而去,熊氏在一旁止不住地微笑起来。
张雪莹垂下眼帘,笑吧,等会有你哭得。
晚上高桦回来见张雪莹双眼虽然红肿,好歹没有在府里闹出大事来,不禁松了口气。
当着熊氏的面便小意温存地问长问短,甚是浓情蜜意、关怀备至的样子。
张雪莹也一一的答了,脸上还挂着一丝微笑。
刚用罢晚膳,便看见一个前门婆子飞也似的冲了进来,径直跪在了熊氏面前“夫人,不好了。奴才刚才去刑部接刘妈妈,可狱头说,刘妈妈前几日感染了风寒,已经、已经死了。”
“什么?”熊氏一下子惊呆了,身子摇晃了一下,立刻脸色煞白地看向张雪莹,目光凶狠。
“你这样看着我作甚?这叫人算不如天算。你们一心瞒着我,怕我不识大体,结果呢?人在做,天在看啊!”张雪莹也不怵她,反而冷嘲热讽了几句。
熊氏气得身子直哆嗦,眼睛瞪得又大又圆,握着拳头便向她冲了过来。
张雪莹知道她一向城府极深,却没料到她有冲动至此的一面。吓得尖叫一声,躲到了高桦身后。
高桦也没料到熊氏此次如此沉不住气,急忙张开双手拦住她“碧儿,有话好好说,是刘妈妈自己感染风寒而去的,不怪张氏。”
熊氏双目赤红,声音嘶哑的叫道“胡说八道,前日我还求狱头给奶娘送了东西进去,狱头也并没说她感染风寒。她今日给梅冷正写了封信后,刘妈妈便死了,不是她搞的鬼是什么?”。不得不说,熊氏真是个聪明人啊!
张雪莹冷冷一笑“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何况她还敢私拿我的首饰,这样的死奴才,死不足惜,死得大快人心。”说着,还轻轻拍了拍手掌,眉开眼笑。
熊氏怒吼一声,用力推开高桦,举着双手便向张雪莹那张欺霜赛雪的脸上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