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辆马车先后停在京兆府的大牢外。
大皇子和大皇子妃从前面的马车上下来,京兆府满头是汗的给两人行礼后,带着他们进去。
冯程也下了马车,却没有随着进去,而是立于了马车旁。
大牢内,阴暗潮湿,难闻的气味在空中飘荡,墙上的油灯全部点亮了,狱卒们恭恭敬敬的分列两旁。
大皇子两人每走一步,都觉得是踩在了污秽上,即使再努力遮掩,还是没掩住他们万分嫌弃的表情。
一路到了关押窦骞的牢房,京兆府尹先他们一步过去,亲自把牢门打开。
窦骞闭着眼,倚墙而坐,听到动静,缓缓的睁开眼。
“岳父。”
大皇子一脚踏进牢中,几乎一瞬间的工夫,脸上神色转换成心疼的模样,“您受苦了。”
关进大牢后,窦骞就与外界隔断了联系,对于以后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闻言,锐利的眼眸眯了眯,毫不客气的问,“大皇子这是又演得哪一出?”
“父皇已经调查清楚了,侧妃的死与您无关,我特意来接您出去。”
“窦骞担不起,还请大皇子回去吧。”
大皇子给大皇子妃使了个眼色,两人在窦骞面前站定,给他深深鞠了一躬,大皇子道,“岳父,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鬼迷了心窍,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还请跟我出去吧。”
“不记小人过?”
窦骞冷笑了一声,“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大皇子想让我不和你计较?”
京兆府尹脑门上冷汗直冒,他就知道窦骞不会这么轻易的出牢房的。
大皇子脸色变了,但很快恢复了正常,偏头说张都头,“你进来!”
张都头进去。
大皇子抽出他的腰间佩刀,双手呈到窦骞面前,“岳父,您要是不解恨,可以杀了我。”
窦骞嘴角露出嘲弄,缓缓的顺着墙站起来,猛的拿过大皇子手中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你以为我不敢?”
京兆府尹大惊,一个箭步冲进牢内,“窦御史,不可!”
大皇子摆手,阻止他的话,眼睛看着窦骞,十分平静,“自古以来杀人偿命,大哥的死虽然是我手下的人擅自做的主,可他们毕竟是我的人,这责任我推脱不了,岳父想要为他报仇我也能理解。”
说完,他微微偏向大皇子妃,“你回去后,给父皇说,我是心甘情愿给大哥偿命的,还请父皇不要治岳父的罪。”
“夫君。”
大皇子妃眼里飘起了泪花。
大皇子闭上了眼,“岳父,动手吧。”
“不可,万万不可!”
京兆府尹手双手托住刀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大皇子要真的在他的牢中出了事,他就是有十个脑袋也赔不起。
“窦御史,你冷静一些。”
“起开!”
窦骞用手扒拉他,京兆府尹没动。
他是真不敢动啊!
“这是怎么了?”
风澈的声音传过来。
京兆府尹好像见到了救星,大声说,“战王爷,您快劝劝窦御史,别让他冲动。”
风澈走近,看清眼前的局面,眉头微皱,“窦骞,把刀放下!”
“战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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