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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秋风怒喝一声:“站住!”
陈一凡回过身:“爸爸,我出于对您的尊重而站住,请您不要把这看成是一种妥协和听令。”
“你敢离开明德,陈家就没有你这个女儿。”
“从来也没有。”陈一凡笑了笑,“一直,一直,都没有过。”
陈一凡快步离开了家。每一次她从这里离开,都发誓再也不会回来了,但每一次离开之后她都发现自己走不出父亲的怪圈,此刻她终于知道是谁在念这个魔咒。她拨通了刘念的号码,质问他为什么不先联系他的同事、前女友、现任生活伙伴和生意搭档,而是着急向老师通风报信。
“一凡,你是在情绪中做决定,能劝你的,只有老师。”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并不是在情绪中。”
“你想清楚了什么是自己喜欢的?是梅恒还是柳青阳?一凡,我了解你,柳青阳跟你不合适,即便他长得像梅恒他也不是梅恒。”
“你不要什么事情都扯到柳青阳。”陈一凡喝断了刘念的说辞,“我们之间的问题跟他没关系,但他的出现,让我更加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刘念轻轻笑了:“如果没有他,我们会变成今天这样?”
陈一凡再次喝断:“你已经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了,刘念,我们的默契与合作,都不存在了,面对现实吧。”
“陈一凡!”刘念已经多年没有连名带姓地叫她,他几乎要承认自己的着急了,“我知道你一直对五年前的事情耿耿于怀,不管我怎么对别人,不管你认不认可我的做法,我对你,始终没变过。是的,我承认,我不该利用你,但凡我有其他选择,我都不会舍得让你去置换梅道远的文件,你是我唯一的家人,你就不能站在我的立场去考虑一次吗?”
陈一凡沉默不语。
刘念补了一句:“如果你觉得这样的关系没有安全感,我们可以结婚。”
陈一凡真真正正地笑了——前一秒她还在为刘念的感情表达而纠结自己的决定,现在,她知道了,他们真的不合适——她说:“你这么说,更加让我觉得,我的决定是正确的。”
她挂掉了电话,体会到了一种解脱的快感。
而刘念则是握着温热的咖啡杯,若有所思地看着就在他面前的春雨。刚才电话接通,本来正在说公事的春雨听到是陈一凡的电话,就想要回避,谁知刘念打个手势让她留下来,并且开了外放。电话的内容十分尴尬,春雨低着头,假装在读那页只有五六行内容的待签字的授权书。
“我该怎么办呢?”刘念似乎在自言自语。
春雨抬起头:“您是……问我还是……”
“问你。”刘念看着她,“换做你,也不会跟我结婚,对吗?”
春雨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古怪:“不会的,刘总。”
“我不是一个好男友,对吗?”
“不是。”
刘念忽然叹了口气:“我还有改进的空间吗?”
春雨抿了抿嘴:“要看您……改进什么。”
刘念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春雨合上文件夹说:“陈总想要真的自由,您就给她假的自由,等陈总打破一切束缚的时候,就会觉得,假的自由是她争取来的,变成了真的。”她把文件夹放在刘念桌上, 然后又放了几份需要签字的合同,“刘总请先工作。”
刘念开始签字。他低着头看着纸面,依旧能感觉到春雨的目光穿入他的身体,径直到内心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