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长欢握住帐幔的手微微一顿,朱唇轻抿,嗤笑一声,“世子爷今夜这是要留宿?”
像是没听出元长欢话语中的讽刺,谢辞神色淡淡,“过来给我宽衣。”
看着站在床榻前不动的谢辞,元长欢唇角微抽,“你自己没有手,不会脱?”
“为夫君宽衣,天经地义,岳母大人没教娘子吗?”谢辞轻飘飘的开口,让人听不出语中之意。
元长欢坐在床榻上看了他许久,最后还是起身,笑的妖娆妩媚,“好,妾身为夫君宽衣!”
下了床榻,便站在谢辞面前。
抬手就能勾到他的腰。
垂眸看着他腰上那手工粗劣的香囊,元长欢扯下他的腰带,“不是嫌丑,还戴着这么欢快。”
“娘子送的第一件亲手做的香囊,为夫自然要时时带在身上。”谢辞微微探身,一缕幽香从他身上传来。
元长欢桃花眸一沉,这香气分明是女子身上的。
本来拽着他腰带的手一紧,直接将他推了出去,翻身上榻,裹着被子偏过身子,“自己脱!”
话语中的嫌弃一览无余。
谢辞凤眸卷起惊涛骇浪,随手拽下外袍,撩开帐幔,将团在里面的娇小身子扭转过来,“你突然气什么,我还没生气呢。”
被谢辞硬生生从锦被中扯出来,元长欢强迫自己将那一缕幽香抛之脑后,精致的下巴微抬,冷嘲道,“准你新婚第一日不着家,还不准我生气,凭什么?”
“你不有秦澜沧陪着吗,本世子不在岂不是刚刚好。”谢辞想到方才入门看到的那一幕,眼底的冷凝几近冰封。
元长欢嫣红的唇瓣轻嗤,什么话不好听就捡着什么说,“确实刚刚好,你若是一辈子不回来更好!”
“你不是怀疑我琵琶别抱吗,那我就坐实这个罪名,唔……”
修长的大手揽住她的腰,捂住她的嘴,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压制住心口的怒气,逼近她讽刺的双眸,“圆圆,别闹了。”
低润的微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元长欢心如硬石,身子却软化了。
谢辞这个人,表面惯会伪装,她明明感觉到他的怒意了,还能极快压制下来,这种人,若是爆发起来,她……
罢了。
见元长欢软化,谢辞这才松手。
下一刻,元长欢便丢了一床锦被给他,“忙了一日,早点睡吧。”
看着她低眉敛目的样子,谢辞抿了抿薄唇。
黑布遮了夜明珠。
红帐内漆黑一片。
诺大的床榻,夫妻二人一左一右,各盖一被子。
谢辞想着她今日与秦澜沧的互动,心底沉沉,早在从赢柒城口中得知秦澜沧对圆圆有意之后,他便筹谋将秦澜沧调走,免得这莽汉毁了大婚。
岂料今日看圆圆的反应,难道当真对秦澜沧……
清润的眉眼锋利如刃,偏头看着昏暗床榻里那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
他的眼神存在感那么强,像是看着猎物的野兽,元长欢如何感受不到,纤纤素指抓着被沿,屏住呼吸,生怕他不知何时,就会一扑而上,剜住她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