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就是鬼影也没有一只回来的。
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有点躁动烦恼地来回踱步着。其他军士看见营主如此模样,一个个都是噤若寒蝉,不敢有一丝一毫的举动,生怕不小心惹火了这头怒兽。
如此又足足过了五六分钟,终于,怒汉神色扭曲想到了一个可能,立即唤来一名卫长,神色阴沉地喝道,“把地图翻开来!!”
这名卫长利落地将随军携带的军事地图在地上翻开,这份地图用一整块的牛皮制作,可以见到边缘因为多次摩挲的缘故,显出了一层毛渣和褐色,可以想象当地图逐渐完善后,便一直被人使用。事实上,今次的计划,也是怒汉本人在地图前多番精密算计而敲定下来的。
怒汉伸出手指熟悉地移动到了阳山山脚下,然后在某一个区域上连点三下,这一处区域是一片相对稀疏的针叶林。穿过这处地方,再横渡一条急湍的河流,就能够抵达山谷谷口,也就是补给集中的地方。
为了防止有人窥破自己的弱点,暗中使人袭击辎重,不仅辎重被置于严密防守之下,距离埋伏点只有短短五分钟的路程,便是这绕道上面,针叶林之前,也布置下数量不少的暗哨。实际上,怒汉营本次出动,人数上根本就远远不止一营之数,而是加强营,多出两个卫。
也因此,补给方面的重要性,更加凸显,可以说不容有失!
此时的天气,寒冷刺骨,觉醒者还好一些,对于普通军士而言简直是煎熬,只需要趴在地上一个小时,就全身上下都冻僵。所以粮食的消耗自然巨大,原定足够支撑七天的粮食,至多能够维持五天。
当然,刺刀营更加不堪,他们能够撑过三天,便算是奇迹了。所以这个时候,也恰好便是对方最为虚弱的时候,很可能就会爆发出最后的勇武。只要扼住这股勇武,屠杀刺刀营完全不费一兵一卒。
他一转念头想到那么多,乃是因为此番心烦气躁的时候,忍不住冒出来一个想都未想过的念头,敌人会不会已经洞察到破局的关键,从而剑指自己弱点?
越想越觉得可能性极大,他脸上扭曲了一下,用一种压抑着的,也依然听到一丝的气急败坏的声音吼了出来:“你立即带领一卫军士前往针叶林,另外跟妖狐说一下,让他赶紧给我去到补给处!”
这位卫长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也意识到此时事关重大,连忙敬了一个军礼,火急火燎地领着一帮兄弟匆忙前往既定地点。
就在这时候,一股焦味顺着风飘了过来。
最初只是淡淡的一丝,除非口鼻灵敏的觉醒者,普通人都注意不到,但很快,焦味变得极其的浓郁,便是最外边的普通怒汉营士兵,都闻到了这股味道。再顺着风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道灰色的烟,滚滚冲天,然后被狂呼的寒风刮得消散。
怒汉眼睛都红了,领了两个近卫,便风风火火地赶了过去。
到达现场之后,只见那堆起来的辎重,已经化为了熊熊大火,火势惊人地撩拨,火舌吞吐之下,也能听到里头噼啵燃烧得畅快淋漓。
直到这时候,怒汉的神情也依然沉稳,大声喝道:“救火,有多少抢救多少!!”
其他士兵也纷纷在领队的指挥下赶到,一见到这样的情景,也是倒抽一口凉气。无一不是屁股火烧一样,飞快地取水救火。
一顿忙活下来,火也被扑灭了,但抢救出来的粮食,最多也只是足够一百人囫囵吃饱。
更加讽刺的是,山谷内居然飘起了十来二十道淡淡的炊烟。
到了这个时候,怒汉哪里还不知道,自己精心布置下来的局面,已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搅了个支!离!破!碎!
他暗暗咬着牙关,差点把牙齿都咬碎了。
“报伤亡!!”
怒汉沉声道。
很快,有专门负责的军士上来汇报,“报告营主,针叶林暗哨十人全部覆灭。守卫辎重的军士,二十死三十伤。”
其他听到的军士们,无一不鼓噪起来。
辎重被烧本已经十分打击士气,但最恐怖的是,这一支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已经先后杀死上百人,直到现在却连屁味儿都没有闻到!!
他们不怕十倍于己的敌人,却对这种鬼魅一样未知的敌人感到深深的胆寒!
怒汉深深吸一口气,叫来了一位只是肩膀中箭的伤员,尽量让声音显得平缓,“袭击的敌人,数量多少,实力如何?”
那伤员也不知道是不是见到了鬼一样,到现在还全身都在颤抖,声音当然也是断断续续,“我,我就是,见到一抹残影,好快,好快,比满贯觉醒者的大人们,还要快!才反应过来,便死了。”
旁边的卫长忽然抢上来一巴掌刮过去,把伤者打得脸颊都肿起,两颗牙齿混着血水吐了出来,“说清楚些,有多少人!!”
这个伤员这才举起了六个指头。
怒汉只觉得心脏都在剧烈地扭曲了一下,六个人,干掉自己将近一百手下,而且速度比满贯觉醒者还要迅速,难道领队那人,便是一位锤炼者么?!
走,还是留?
这一个问题,接踵而至浮现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