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君回去洗了澡换了衣裳,坐在铜镜前,目视着镜中面容苍白却难掩风华的女子,伸手摸了摸镜面,喃喃道:“你哪里都好,只是没有遇到那个人。”
而且,再也遇不到了。
秦放这样的男人,可遇不可求;而现在的她,即使遇到,也没有什么资本去让他喜欢上。
他为什么喜欢苏清欢?
因为苏清欢傻里傻气,在他最危难的时候出手相救;但是她不一样,她头上有王冠,她永远不能低头俯就,只能仰望地位更高的男人,那样的男人,才有能力将她和母亲、兄长拉出泥淖。
清醒如她,很明白这样需要讨好才能得到的,永远不是爱情。
还因为苏清欢干净。李慧君不知道她第一次是不是给了秦放,但是苏清欢看秦放的眼神,干净澄澈,她可以为了他,不顾一切。
而李慧君知道,自己从出生起就带着镣铐,永远不能像她那般洒脱。不顾一切,她也想,可是身不由己,又如何能够奋不顾身?
她是喜欢秦放,母亲也看出来了。
如果她不是西夏公主,那么以她的性格,绝对要和苏清欢争一争,她不信凭借她的手腕,她会落败。
退一万步讲,即使落败,她也不后悔,不像现在,总觉意难平。
今日她的狼狈和苏清欢的从容,那样深刻的对比,让李慧君心理压抑下去的东西慢慢浮现出来。
李妙音从外面进来,掀开帘子的瞬间带进来凛冽的北风,李慧君打了个激灵。
“公主,苏夫人让白芷送来的姜汤。”李妙音恭恭敬敬地把从食盒中取出来的姜汤和饭菜放到桌上道。“奴婢刚去取饭菜的时候,一起带回来了。”
李慧君厌恶生姜的味道,所以从来都不喝姜汤,所以她没敢端到她面前。
她以为李慧君会说“倒掉”或者“赏你了”,结果她竟然说:“端过来。”
“公主?”李妙音怀疑自己听错了。
李慧君笑笑,却带出了一股比北风更甚的悲凉:“我不能生病。第一步已经走成这样,下面不能再踏错了。”
说完,双手捧着姜汤,轻轻地啜了一口,然后很快激烈地咳嗽起来,碗里的姜汤晃出来不少,滴到她的衣裳和裙子上,有点灼热的痛感。
李妙音忙接过姜汤,替她顺气,告罪道:“奴婢有罪,没有告诉公主姜汤是热的。”
“不打紧。”李慧君摆摆手,拿出帕子在嘴角擦拭了下,深吸一口气,端起碗来,一口一口,缓慢地都喝完了。
很难受,却有一种自虐的快感。
李慧君觉得清醒、平静了许多。
“公主,用饭吧。”李妙音恭敬地道。
“不想吃,你吃吧。”李慧君道,“我到床上歪一歪。”
她走到书桌前拿了本书,靠着床上的软枕看书。她最爱书,尤爱史书,闲暇时几乎手不释卷。
沉浸在书本中,不仅短暂逃离沉重现实得到平静,更以史为鉴,学到了许多东西。
然而今晚注定是平静不下来。
“妙音,给我倒杯水。”口中始终有姜汤的气味,李慧君感觉很不舒服。
可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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