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男女宾客之间只隔着一片竹林,女宾这边已经有人开始抚琴吹、箫,吟诗作对,竹林那边隐隐有相和之声。
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相亲方式,在古代算是很浪漫的了。
苏清欢觉得很好玩,又偷偷感慨,先声夺人,还是会门乐器占便宜啊!跳舞什么太吃亏了!将来生个女儿,就教她弹琴弹琵琶!不过不知道陆弃那般冷硬的形象,会不会影响女儿姻缘——在这老泰山面前,得多强大的心理,才能崩住不尿?
啧啧,想得太远了!人家还没睡你,你已经春心荡漾,想到孩子了。
苏清欢自我鄙视一番,转而去看那些含羞带怯、小鹿乱撞、各有千秋的美丽女孩子。
哎呦,那个弹琴的,是谁家姑娘,看起来有十二三岁没?可是琴声铮铮,宛转悠扬,琴技真是无可挑剔。那个啥,她不冻手么?苏清欢把手缩在狐裘暖手中,舍不得掏出来。
她正欣赏间,忽然听到一个很大的粗鄙的声音道:“我家在济宁府可大了,五进的大院子,使唤十几个下人。可不像京城,鸽子笼一般的住处,也没几个下人使唤。”
她抬眼看过去,就见一个女子唾沫横飞,手舞足蹈,一脸骄傲地说着。
她身穿红色大袄,下身套着一条绿色绸裙,没错,就是大冬天穿着一条夏天的绸裙,脚踝处能看到里面穿着的大红棉裤。
更夸张的是,那女子明明看起来就十五六岁,偏偏抹着厚厚的白粉,脖子却黑乎乎的,泾渭分明;脸上的胭脂更是涂得不堪入目,像猴屁股一般红通通的,让人怀疑她是把一盒胭脂都搽到了脸上。
她身边还有个和她装束惊人一致的女孩,一脸骄傲地附和:“就是就是。咱们济宁府里要是宴客,都十盘八碗,满满当当的鱼肉啊!京城不行,都这种小碟子小碗,一点儿也不气派。”
苏清欢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她指的点心碟子,是上好的汝窑青瓷。
周围贵女们议论纷纷,捂着嘴偷笑,哪里来的土包子,这般有趣?
那两个女子却以为众人都在夸赞两人,愈发得意地卖弄起来。
“我们济宁府啊……”
苏清欢看见司徒夫人正在两人身后,面色窘迫,小心翼翼地拉着两人,嗫嚅着试图阻止两人丢人现眼,顿时满头黑线。
原来,这就是司徒清正的两个妹妹。
“阿韭,阿芽,快别说了。”司徒夫人都要哭出来了。
然而那俩人却很不高兴,一个道“嫂子,你看你多没眼色,夫人姑娘们都等着听我说济宁府的繁华呢”,另一个道,“怪不得我大哥这么多年都没有升迁,都怪你不会跟人交往”。
司徒夫人动动嘴唇,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满眼含泪,一脸绝望。
苏清欢不由同情她,有这样丢人现眼的小姑子不说,回头司徒清正可能还把这笔账算到她头上。
古代做人媳妇,真是太难了。
古代凤凰男,更嫁不得,婆婆磋磨起媳妇来,什么脸面都不要。
“哪里来的跳梁小丑,在这里上蹿下跳!”苏清欢不无嘲讽地出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