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完剪手指甲,然后无所事事的去卫生间洗洗澡,擦擦身。最后等什么都做完了,她就横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看了一会电视,就站在窗户边上看看对面的那些灯光。
时间过十二点的时候,她就有些不耐了,晃腿的频率略高,又过了十分钟,她直接把遥控器丢了,关了电视直接进门睡觉,并将其反锁。后来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大约十二点半的时候,又噌的起来,开了房门,进了储物室找房间的钥匙,这玩意儿她找过很多次,一次都没找到。
就是不知道韩溯这混蛋把钥匙藏哪儿去了,这钥匙在他手里,她反锁一百次都没用啊。她将整个储物室都找了一遍,结果竟然在最明显的地方找到了钥匙!这特么是跟她完心理战呢,难怪她怎么找不到,她压根就没想到他把钥匙放那么直白的地方。
而且每次找都是匆匆忙忙的,压根就会去碰这个地方。
她笑呵呵的拿着钥匙出去,正好听到开门声,她还来不及跑,门已经开了。韩溯从外头进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一句话没说。但是在数秒之后,宋灿正欲快步回到房间,韩溯已经一个健步,长臂一伸,直接揪住了她的衣领。稍稍一用力,就把她整个人都揪了回来,摊开手掌,说:"拿出来。"
"拿什么?"宋灿斜了他一眼,扭动了一下身子,"你给我放手。"
"拿出来就放。"他依旧不依不挠的,完全没有要放过她的样子,这放过她,自己还用进门?
宋灿瘪了嘴,"韩溯,你是想跟我这个身体不怎么健全的人打架是不是?你好意思么你?都这个点了,还回来干嘛?有这个必要回来么?是想回来影响我的睡眠质量是不是?恶毒!现在还要跟我这个身坚志残的人打架,毒夫!"宋灿拿着钥匙的手背在身后,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一脸稚气。
韩溯看了她一会,便不由噗嗤的笑出了声,余光往她的背后看了看,紧接着他就用极快的速度,从她的掌心里把那一串钥匙给抢了过来,然后摆摆手,说:"好了,你去睡吧。"
宋灿一脸愤懑,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脸上的神情有变,冲着他挑挑眉,问:"沈婉婷召开的记者招待会看了吗?"
他转身走向客厅,褪下了身上的外套,搁置在了边上,拿起了宋灿放在茶几上的杯子,喝了口水,点了点头,说:"看了,怎么?"
"是不是你?"
韩溯卖了个关子,舔了舔嘴唇,说:"想知道?"
宋灿莫名觉得他这模样看起来贱兮兮的,抬脚踹了一下茶几,"说不说?"
他冲着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过去,这一看就知道不怀好意,宋灿嗤了一声,翻了个白眼,"爱说不说。"撂下这句话,她就转身回了房间。
韩溯没有更近一步的举动,只坐在沙发上,喝完了杯子里的水。手机叮的一声响,他查看了一下,面色微凝。
隔天早上,宋灿没有给韩溯做早餐,她给自己弄了个水煮蛋,韩溯洗完澡,穿戴整齐出来,就看到宋灿坐在餐桌前,看报吃早餐。而她对面的桌面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他兀自进了厨房扫了一圈,就发现这人没给他准备早餐。
结果,宋灿手里的水煮蛋只吃了一口,剩下的就被韩溯拿走了,连土司都分了一半,丝毫都不经过她的同意。宋灿瞪了他一眼,咬咬牙就忍了。
"我去戚媛那里没做什么,主要还是跟周衍卿在一块。"
"跟我没关系。"宋灿目视报纸,脸上呈现面瘫状。
韩溯瞥了她手里的报纸一眼,见着沈婉婷三个字,问:"还在想申滕的事?"
"你不是说申滕挺重要的么?我当然想知道会是谁了。"
"如果我说是我呢?有什么感想?"韩溯吃着手里一半的土司,较有兴趣的问。
宋灿合上了手里的报纸,一脸正经的看着他,说:"那我会替你感到开心,替沈婉婷感到悲哀,从整体的角度来说,这是一件好事。你也说了,你要的东西恰好也是对方想要的,那么一直以来你想要拿下申滕,那说明申滕也同样在对方的目标里。"
"SC的局面已经很清楚了,明显你没有任何优势,那么如果你拿下申滕,也算是一种弥补了不是吗?只不过如果沈婉婷真的把申滕给你了,那是真的不可救药了。好赖你也该回报她一回。"
韩溯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点了点头,说:"说的有理,只可惜沈婉婷没那么傻。"
"嘁,你去聊骚一下就成了,又没人阻碍你。"宋灿合上了报纸,吃下了最后一点土司,就起身准备去上班。
下午的时候,宋灿竟然接到了沈婉婷的电话,当时她正站在韩溯办公室内跟他对行程。手机没有备注,来电是个陌生号码,她看了一眼,起先是挂掉的,不过对方还蛮坚持的,宋灿就说了一声,走到一旁接电话去了。
电话一通,沈婉婷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她的语气里带着笑,还有一丝神气,说:"是我。"
"'是我'是哪位?"宋灿自然是听出了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柔柔弱弱的。
沈婉婷并不恼,只轻轻的笑了起来,那笑声让宋灿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却还是淡定的等着她自己挑明意图。片刻,她才收敛了笑声,说:"沈婉婷。"
"噢,原来是沈婉婷啊,有事吗?"她机械的回答。
"新闻看到了吗?"
"这么大的版面,只要不瞎,都能看到。"宋灿挺挺背脊,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某个点,语气里带着浅笑。
沈婉婷淡淡的吸了口气,说:"你们要求的事情我都已经满足了,你可别反悔,又上法庭告我。"
"怎么敢,昨天你的一番话可是把我给感动哭了,你这么可怜,只是想活着而已,我又怎么好一直咄咄逼人呢。只不过你可能是贵人多忘事,我的要求中,可不单单是公开道歉给个交代这么简单,还有最重要的一个,你还没有完成。既然如此,这官司还得打。"
话音落下,电话那头的人安静了数秒,便哈哈的笑了起来,说:"就知道你要跟我说这个,律师函上写的清清楚楚,我又怎么可能会不记得。我现在给你打电话,就是想跟你说,来墓园一趟。这事儿,该做个了解,你要交代我就给你交代,你要道歉我也给你道歉,你让我在你母上坟前磕头我也做的到。"
"只不过这件事你必须到场,这样才显得有诚意,毕竟我还要跟你亲自说一声抱歉呢。"
宋灿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渐淡,默了好一会都没有回答,沈婉婷只等了一会,就说:"怎么?不敢过来,怕我使诈?"
"很正常啊,你也不是个不会使诈的人,你的心思我也猜不透,万一真使诈,又找人来轮我,岂不是得不偿失了。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人再帮你顶罪了。"
电话那头又静默了一会,"放心吧,我不会再做这种事儿了。"
最后,宋灿还是去了,韩溯一块去的,不过韩溯在墓园外头等着,到了之后才知道自己也是多虑了,这墓园门口满是记者,见着宋灿下车,就咔嚓咔嚓对她拍照,还不停的问她问题。宋灿只低着头往里头,这门口有人拦着。结果在里头还是碰到了一波记者,这一波的地位应该是比较高一点。
快到的时候,宋灿远远就看到了沈婉婷站在方蓉妹的墓碑前,一身的黑色,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膀上,就这么直直的站在墓碑前。
宋灿停了一下步子,站了一会才走过去,这些个记者倒也识趣,并不走近,只远远的看着她们,应该是吩咐过的。这些人也只是过来证明,沈婉婷按照了宋灿的要求,把一切她要求的事情都做了,也算是一种洗白。起码昨天的招待会过后,网上开始出现了同情沈婉婷的声音。
之前她一直躲着不出来的时候,可是满满的骂声,即便这事儿一直拖到现在,但只要翻起来说,还是有人多人骂沈婉婷,但如今她以这样的面貌出来,就受大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同情。这人啊,有时候很奇怪,对弱的人总是会无条件的原谅,只要她一装可怜,那些事情就能够统统摒弃。
宋灿甚至还看到一条评论,认为捐赠的事情,宋灿这一方有点不近人情,小题大做等等。
宋灿立在她的面前,侧着身子,看着她的侧脸,道:"我来了,你可以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