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豹第一时间就将身边的亲随派了回去,还带去了自己的信物,那几个亲随也确实不辱使命,冒着大雪昼夜兼程,赶回了部落的驻地,结果,他们惊讶地发现,他们的部落凭空消失了,
生活在草原上的人,可能会找不准其他部落的驻地,却不可能找不到自己部落的驻地,因为每年的冬天,他们都会准确地回到这个地方安营扎寨,刘豹的这几个亲随都确信自己沒有找错地方,但那里却什么都沒有,只有白茫茫一片厚厚的积雪,
马超利用夜色为掩护攻陷了刘豹的部落以后,将所有的人和牲畜以及搭建帐篷的东西和一切生活用具都迁走,并交给了合木儿的部落,这里只留下几千具死尸和篝火燃尽后的灰烬,偏偏这几天又降下了一场大雪,平地积雪深达数尺,将所有的痕迹全部掩盖得一干二净,
这几个亲随并不死心,继续在周围寻找,毕竟这样大一个部落,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吃得下的,何况这里面还有他们的妻儿老小,不找到他们的下落又怎么能够放得下心,居然就沒有一个人想起來去向刘豹报告,
於夫罗并非真心想将统率大军的权力交给刘豹,只是他年老多病,而刘豹目前还是左贤王的身份,迫不得已才将指挥权交到他的手上,现在看到刘豹自己的人居然沒有按时赶到,於夫罗不止是幸灾乐祸,还有一丝庆幸,
就算刘豹的人马不能按时赶到,他们集结起來的队伍也达到了两万多人,这么多人如果对呼厨泉的部落实施突然袭击的话,完全足够了,因为在於夫罗想來,呼厨泉绝对不敢集结人马对他的部落进行攻击,呼厨泉所谓的要不利于他,肯定是想寻找机会向他下毒,自己是单于的身份,呼厨泉肯定不敢和自己硬碰硬的來,於夫罗却不知道,为了利益,就算亲父子都会翻脸,何况他们只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茶叶专营权的诱惑太大,呼厨泉还真的准备突袭他的营地,
於夫罗现在一心防备的反而是刘豹,於夫罗知道刘豹有很大的野心,他还真不放心将这么多人马交到刘豹的手上,现在,刘豹自己的人沒有來到这里,於夫罗反倒一身轻松,甚至觉得病也好了许多,
别看草原上每次征战都能聚集起大批人马,其实这些人马都各有统属,他们都听命于各自的首领,这些首领也就是匈奴大军中的各级将领,刘豹身为三军统帅,可以指挥他们,却不能控制他们,如果刘豹自己的五千人马也在其中,他可以通过让其他部落的人马打头阵,消耗其他部落的实力,甚至可以在其他部落首领阵亡以后,兼并他们的人马,但现在情形就不同了,刘豹的人马不在这里,就算他有通天的本领,就凭他那寥寥十数人,任何一个部落他都别想控制,而且,因为他的人马沒有参与这次行动,行动胜利以后,他也几乎分不到任何战利品,也就是说,这场战斗虽然是由刘豹來指挥的,但刘豹却不能获得任何实际利益,
於夫罗看着急得抓耳挠腮的刘豹,嘿嘿一笑,说道:“兵贵神速,我看还是别等了,如果走漏了消息,让呼厨泉有了准备,这仗就不好打了。”
刘豹不甘心,皱着眉头说道:“单于,还是再等两天吧,兴许他们已经在路上了。”
於夫罗巴不得他的人马赶不过來,哪能再给他两天时间,将脸一沉,说道:“这样也行,我另外安排其他人去统兵,你就在我的部落里继续等一等吧。”
刘豹不觉一愣,攻打呼厨泉的部落既是他竖立威望的手段,也是他清除竞争对手的机会,如果他不去指挥,而由其他人打下了呼厨泉的部落,这场功劳显然要落到其他人手上,而呼厨泉的倒台必然带來匈奴右贤王位置的空缺,夺得首功的人很可能就会成为右贤王的继任者,那岂不是又出來第二个呼厨泉了,
如果由他來指挥这场战斗,即使沒有他的人马参与,只要能够取胜,这首功自然要记在他这个指挥者的头上,到时候由谁來继任右贤王,他就拥有相当的发言权,他自然会推举与自己相善的人上去,为今后他争取单于的位置留下伏笔,所以,无论如何,这场战斗的指挥权他都不能让出去,
想到这里,刘豹赶紧行了个大礼,用力拍着胸脯说道:“好,既然单于这样说,我就不等了,即刻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