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只见帐门掀起处,有五个人正急匆匆地走了进來,为首的是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文士,想必便是此地的主事之人虞翻了,笮融脑筋转得飞快,立刻收回脚步,将目标重新锁定在虞翻身上,他明白,在这时候,控制住虞翻显然要比控制住糜竺更加有效,
來人正是虞翻,他的身后跟着四个人,头上都戴着斗笠,斗笠的边沿也都压得低低的,让人看不清他们的面目,其中一人向四周看了看,突然“咦”了一声,赶紧附在虞翻的耳边小声说着些什么,虞翻也转回头与他轻声耳语,连连点头,
笮融已经转过身來,拱手说道:“虞大人请上座,好让笮某敬大人一杯。”
他现在站的位置,正上虞翻走向上首那个几案的必由之路,他的右手已经重新伸到胸前,缓缓探向衣襟,
虞翻向前走了两步,突然站定身子,沉声问道:“笮大人,你这次从广陵过來,究竟带了多少人。”
笮融脸色突变,他沒想到虞翻为什么会有此一问,难道他利用自己不在船上的这段时间,派人去船上调查了,但是能够跟随自己的士兵都是死心塌地,而且在广陵他们也都捞了不少好处,应该不会出卖自己,于是强自掩饰住惊慌,拱手说道:“回虞大人,笮某离开彭城的时候,相随的百姓十万有余,在座的彭城官吏士绅都可以作证。”
虞翻点点头,朝着身后一指,说道:“笮大人,这个人你可认识。”
只见虞翻身后那人摘上头上的斗笠,朝着笮融轻轻一揖,笑着说道:“笮大人可认识张某。”
笮融仔细看了那人一眼,似曾相识,却一时想不起來,木讷地摇了摇头,说道:“请恕笮某眼拙,敢问这位张兄是哪里人氏。”
那人呵呵笑道:“笮大人身居高位,自然不认识我们这些草民了,不过,草民却见过笮大人几面,对大人的印象可是深得很啦。”
樊能盯着那个姓张的看了几眼,突然“啊”的一声,赶紧离开座位,跑到笮融面前小声说道:“大人,此人好像是彭城名士张昭。”
笮融顿时呆住了,张昭在彭城可是鼎鼎大名,他也曾经登门拜访过,只是张昭不喜交结权贵,闭门不见,他虽然沒有见过张昭,但是张昭却认得他,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彭城大多数有名的官吏士绅,张昭都应该认识,而在座的这些人都是由笮融手下的心腹军士假扮的,可以瞒过糜竺、虞翻,却不可能瞒得过张昭,
前些曰子,臧霸、徐盛恰好逃难到了张昭的庄上,担心曹军杀來,本想躲进彭城,但那时候彭城已经禁止任何人出入,万般无奈之下,他们也只好往江南來投奔糜竺了,
从彭城到江南,广陵是必由之路,而张昭与张紘相善,倒也不虞会人生地不熟,当时广陵还是一片安宁,张紘并不想跟他们一起逃往江南,还将他们留在庄上,盛情款待,
也就在这时候,笮融到了广陵,杀了赵昱,放纵士兵烧杀银掠,幸好张紘姓喜清静,他的庄子离着城池比较远,一时并沒有受到乱兵的影响,但是消息还是渐渐传了过來,
眼看着在广陵也呆不下去了,又经不住张昭等人相劝,张紘也只好收拾起金银细软,带着家眷老小,和张昭他们一起來吴郡投奔糜竺,寻个安身之所,
张紘自己家中有现成的船只,倒不需要去央求那些商船、渔船,但是家中的东西物什众多,这样也舍不得扔,那样也舍不得丢,一來二去,时间就耽搁了下來,等他们來到江边时,天已正午,
就在大家七手八脚地将东西往船上装运的时候,突然过來几个人,自称是大汉水军都尉甘宁的手下,原來,是他们这一行人当中的四匹马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这四匹马正是当初张辽军中走失,被张昭收容起來的那四匹军马,
得知这一行人都是前往江南投奔糜竺的,那几名水军士兵一面自告奋勇地担任向导,一面分出两个人驾着小船先行过江,向糜竺报告,
听说张昭、张紘这两个名士也要逃难江南,糜竺十分高兴,要知道前段时间,他还亲耳听到刘欣在打听江东二张的消息,现在,这二张却主动來到江南,自己无论如何都要设法将二张留在江南,并且说服他们为刘欣效力,也算是自己对刘欣倾力救助徐州百姓的一点报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