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定已经记不清女儿是第几次跑出去了,他住的这里是医学院的特等病房,只有一定身份的人才会被安排进來,环境优雅而宁静,非常适合病人休养,但是这一溜五间小院都是这样的病房,除了别的病人家属,医学院的弟子们也会经常从这里路过,果然,祝融又失望地走了回來,
刚才听祝融说起,刘欣今天要來看望他时,祝定就沒有抱太多的希望,当年刘欣任命他做牂柯太守时,刘欣还只控制着荆州和牂柯、巴郡两地,如今益州大部、豫州的颍川以及整个司隶都已经在刘欣的掌控之下,刘欣的官职虽然还是荆州牧,但实际权力与当年相比已经不可同曰而语了,他还会在乎自己这个已经成为废人的蛮族太守吗,
看到女儿那副痴情的模样,祝定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是过來人,看问題要现实得多,在祝定看來,如果刘欣还记住三年前的承诺的话,就不会让祝融在襄阳等候这么长时间,而蒯良一个病危的公文就能让他巴巴地从长安赶了回來,祝定虽然对于女儿的婚事已经不大看好,但并不代表他反对女儿嫁给刘欣,祝定甚至还希望他们能够早点成亲,因为他已经看出來,刘欣志在天下,
祝定受了这样重的伤,在崇尚武力的蛮族各部中间威望一定会大大降低,而他的长子祝英实在有些扶不起來,次子祝杰又太年幼,从此祝家很有可能渐渐沒落下去,但是,如果祝融能够嫁给刘欣,事情便会有所转机,毕竟能有这么强大的靠山,蛮族各部谁敢不给他们祝家面子,
当然了,祝定也明白自己的女儿现在有点一厢情愿,刘欣守不守承诺他不敢肯定,但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刘欣做了皇帝,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沒有,到时候后宫佳丽三千,他又怎么会看得上一个蛮族女子呢,
时近正午,刘欣还是沒有过來,看着满脸失落的女儿,祝定有些心疼,安慰道:“主公大概有什么要事耽搁住了,阿融,你有多长时间沒有和阿爹一起吃过饭了,不如今天就在这里陪阿爹一起吃吧。”
祝融看到祝定空荡荡的右臂,鼻子一酸,点了点头,说道:“好的,阿爹,女儿喂你吃吧。”
祝定想要转移女儿的注意力,倒沒有拒绝,笑着说道:“是啊,小时候阿爹喂你吃饭,现在也该你喂喂阿爹了。”
祝融拿起一只精美的白瓷小汤勺儿,一勺一勺地喂着父亲,病房里洋溢着温馨的气氛,这时,门外又传來了一阵脚步声,祝融的身子明显顿了一下,却沒有像往常那样起身,现在正是午饭时间,刘欣怎么可能这时候过來呢,
她刚刚升起这个念头,就听门外有人说道:“祝大人,正吃饭啦,看來刘某來得不巧啊。”
祝融闻言又惊又喜,连忙转回头去,却听祝定“哎哟”一声,呲牙咧嘴地说道:“丫头,你倒是慢点啊,烫你死老子了。”
“哈哈哈哈……”随着一阵爽朗的大笑,刘欣缓步踱进了病房,双手抱拳,连声说道,“刘某來得突兀,打扰你们用午餐了,勿怪,勿怪。”
“不怪,不怪,我还沒有吃,正在喂阿爹。”不等祝定开口,祝融已经抢先说道,“阿哥,我还以为你不能來了呢。”
刘欣不好意思地说道:“答应好的事怎可失信,只是上午公务缠身,一时耽搁,祝太守,最近感觉如何。”
“主公曰理万机,百忙之中还要抽出时间來看望属下,属下……”祝定下意识地想要一抱拳,却发现自己只剩下了一只手,脸上神色为之黯然,摇头苦笑道,“只是属下从此已经是一个废人,不能再为主公效力了。”
刘欣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说道:“祝太守这说得哪里话,想那司马迁以残疾之身,仍然写出《史记》这部巨著,祝太守不过少了一条胳膊,虽不能上阵杀敌,处理政务有什么妨碍。”
那时候选拔官员不仅要看出身,还要看人的相貌,长得差点尚且难以担任要职,何况残疾之身呢,听刘欣这话的意思,自己还可以继续担任太守一职,祝定心头一阵暗喜,
蛮族汉子姓情豪迈,祝定用他那只健全的左手一拍大腿,高声说道:“主公说得是,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阿融,把饭放下,阿爹自己吃,要是连吃饭都靠人喂,那就真的沒有什么用处了。”
刘欣的思想已经渐渐被这个时代所改变,他明白“人人平等”的愿望是好的,但是现实却往往很无奈,在社会的各个层面,总会有那么一些人享有特权,这几间特等病房就是蒯良生病以后,为了方便针对他的治疗、休养而专门设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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