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上下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是弥漫着淡淡的沉重与悲凉。
同样作为将士,他们最害怕的,不是战死沙场,而是国家毫不犹豫的抛弃他们,这让他们挥洒的热血似乎沦为一场笑话。
“停。”墨玄珲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成拳,青筋暴露,面颊紧绷,终于还是开口,“鸣金收兵。”声音中似乎带了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这场单方面的屠杀不仅仅是对生命的蔑视,更是对他的侮辱,反正他们无力攻城,倒不如直接鸣金避战。
慕朝烟叹了口气,面露不忍,却也只是目光沉沉的看向西沧方向,似乎要越过尘土飞扬的战场,越过金碧辉煌的宫殿,看那个稳坐殿堂心狠手辣的西沧国主。
侥幸存活下来的西沧将士呆呆的站在飞扬的黄土间,似是不明白东华为何突然收了兵,又似是愣神于自己在这场实力悬殊的“大战”中活了下来。
西沧将士有些已经清醒过来,知道了被派上战场的原因,知道国家对他们的抛弃,再对比东华鸣金避战的“仁慈”。
似乎一切都不言而喻。
压抑悲恸的哭声断断续续随风传来,传到每一个东华人的耳朵里,是那么的悲凉,像是沉甸甸的巨石一般压在人心头上,压得人喘不过气。
军营上下一片死寂,每个人都闷头默默做着自己的事,不像往常一样开着玩笑讲着段子,只是默默的,听那哭声渐渐随风散去。
西沧这边,满脸阴霾的西沧国主不耐烦地听着将领来报,听到中毒将士又回来了大半,顿时怒火中烧。
“啪!”一旁的瓷器被怒气冲冲的西沧国主波及,碎了一地。
将领恭敬地垂头立着,似乎早已习惯。
“没用的东西!都送上门了还不杀!一群废物!”西沧国主暴躁的怒吼着,可惜底下的人都垂着头瑟瑟发抖,静的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到。
在场的人各怀心思,只是面上不显。
无怪乎西沧国主会如此愤怒,东华的不配合导致还有大批西沧将士需要供养,而西沧的战备如果消耗在这些没有战斗力的人身上,对西沧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西沧国主跌坐回去,他的身体外强中干,只是用秘药强撑着,动怒只会让他死得更快。
“打了败仗,就该接受惩罚!”西沧国主不知想到了什么,阴沉的脸竟然露出笑意,嘴角挂着阴恻恻的笑,“罚什么好呢?哦,不是惩罚,只是锻炼他们的身体……就让他们去跑圈好了,向北边直线跑。”
在场的人听着阴毒的话语从他嘴中吐出,悄悄打了个寒颤。
这么冷的天,去跑圈?普通将士穿着棉服都受不住,更何况是被停了一切物资的中毒将士?
分明就是想让他们冻死在外面好节省战备!
得不到救治的中毒将士在回到西沧时就几乎被停了战备供应,顿顿清汤寡水不说,就连干粮都少得可怜。
得到这个消息时,大部分中毒将士的脸上露出绝望愤恨的神情,竟还有少数觉得这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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