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出现了器质性的问题,救上来的时候大夫就说,他的记忆可能会有问题,没想一昏就是几个月,后来醒了。什么意识都没有,林教授和郭海给他用了药。”
“现在还去我妈那里复诊吗?”
“去。经常去。”
“我妈会……照顾好他的。”
“光说我们了,你最近怎么样?”
“我很好,我在云南服役的期限到了,而且我也在泰国那边暴露了,领导把我调回来做刑侦,特别巧,就是张晨那个警队!”
张天明的笑容僵在脸上:“要是张晨在就好了,你们……这么多年的朋友,终于可以在一起工作了。”
“张叔,我,我还得去看看郭阳,就不多打扰了。”
“郭阳?”张天明一愣,“你去哪儿……看郭阳?”
“去他家,他不在家吗?”
“你不知道吗?”
两天后
一辆破旧的大巴行驶在盘山公路上,大巴的挡风玻璃后面放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红字“昆明--西双版纳--南勐”。
蒋锐跳下车,他背着包,手里拿着电话,走到一个坐在路边的老人面前,老头抬起头,将手挡在耳后,倾听着男子的问话,然后,挡在耳后的后,指向村子里的一个小竹楼,从远处看去,小竹楼里面亮着灯火。
蒋锐走到小竹楼门口,听到屋里的电视机播放着中央台的新闻,他推开门,看到男主人正背对着自己,在简陋的灶前煮着饭。
蒋锐慢慢地朝屋里走了两步:“郭阳?”
郭阳回过头,看到拎着包的蒋锐,露出了笑容。
桌上摆着几道简单的云南菜,郭阳手里拿着东北的高粱酒,给蒋锐倒满,然后,又倒满了自己的酒杯。
“蒋锐,你这是从哪过来?”
“L市,其实我刚从云南回去不久,听张晨……父亲说,你在这里,我就又跑回来了。”
“我就是想多在这呆一段时间,说不定要是能找到张晨呢。”
“是啊,我也找了一年。”蒋锐将手里的酒一口干了,“当年,我们跑到那个医院,我真的以为张晨找着了。没想到找到的竟然是朗昆!”
“哈哈,这都是命,而且找到的另外一个人,根本不是张晨。”
“真的!”蒋锐又倒了一杯,一口干了,“真的!我觉得找着两个人,怎么也就是张晨了吧!怎么会不是!”
“这就是命。”郭阳苦笑,“张晨是因为我跑到这边来的,也是因为我留在这边的。”
“那些都不怪你,那是他哥哥!”
“他哥哥……还好?”
“他的命好。”蒋锐不太想说,拿起酒来给郭阳倒上,“谁的命都没有他好。”
两个男人几瓶酒,深夜的傣族村庄月朗星稀,一片安静。而在这个夜里,两个喝醉酒的东北大汉,竟然搂着肩膀用粗拉的嗓子唱起了歌,那调子简单,朗朗上口,却又有无限的哀愁,伴着那两个男人的歌声和偶尔的哭声,这村寨里的人,全都失眠了。
“天之涯,地之角,之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行千里,酒一杯,声声喋喋催,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