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江宁府,这座昔曰显得那样繁华而宁静的城市,此刻仍旧繁华,却并不宁静,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纷乱,城中的那些读书人们在城市的每一处风流场所内激烈地争论着。
士绅们也同样匆匆忙忙地来往奔走着,相互打探着近况,还有对前景的堪忧,那些暂时留任的官员们同样也惶惶不安,身上仍旧穿戴着那清朝配发给他们的官服,老百姓们见到了仍旧胆怯地唤上一声官老爷,可是,越来越多的人们看向这些官员的目光发生了变化。
而现如今,在江宁府内,最为繁忙的铺面既不是米铺,也不是钱庄,而是那剃头匠和裁缝店,自收到了那满清皇帝向梁家军投降,梁家军宣布恢复华夏称号的这两个多月以来,这座城市里那以往标准而一致地,所有在脑袋瓜子后边拖着一条猪尾巴辫子的男人们的发型总算是发生了变化。有些人干脆替了个光头,而有些人把辫子剪掉之后,戴上了瓜皮帽,更多地人则挤在那裁缝店里,渴望能够穿上一身崭新地,代表着华夏先民传统的服饰:汉家衣冠。
而也有人学着那些梁家军一般,留起了小平头,穿起了那种仿制的两截装,脚上登起了牛皮鞋子。但是也有人同样固执地保留着脑后的辫子,穿着一身旗装,甚至还骂家中那些激进的,剪去了脑后的辫子,换成了长袍大袖的年轻人背祖忘忠,仿佛大清国的荣光已经深刻进了他们的骨子里,不过,这样的人也毕竟只是少数,但是,却每天都会因为这一类的事情发生许多的变故……清脆的敲门声在那位法院院长的办公室敲响。“怎么了?”正在乘着空闲,端着一碗米粉努力地填进肚子的江宁府法院第一分院院长叶进守抬起了头来,却看到了自己手下的工作人员那张无奈的脸庞。
“行,我知道了,马上就来。”叶进守嘴角上也挂起了一丝有些无奈的笑意,冲那位工作人员点了点头之后,三下五除二就喝光了剩下的汤和米粉,抹了抹嘴之后,把自己的工作服穿上,对着镜子打理好自己的仪容,看到了自己那还有些发黑的眼圈,只能自嘲地笑了笑。
很快,叶进守赶到前面的审判大厅,实际也就是原来的江宁府的粮道衙门,只不过换了一个牌和里边的工作人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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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叶进守已经看到那大厅外边已经聚集了不少的江宁府百姓,叶进守扫了一眼那些人,而且很明显地分成了两派,一边是留着辫子的,一边是没留辫子的,而且双方的嘴巴都不干净,甚至还有些人的脸上有淤伤。而站在中间的却是一群梁家军士兵,看到了他们的袖章,应该是属于在江宁城内巡逻的守备部队,看样子,又是遇上了每天都会重复发生的那种事情。
“安静,请大家安静,法官已经到了,请原告和被告派出自己的代表来。”这个时候,法警们开始用那种纸卷喇叭大声地让那些人安静下来。
这个时候,双方都安静了下来,推推攘攘半天,两边总算是各推选出了两名代表,然后又挤出来了一位自称是酒楼老板的中年人,这五位一站出来,就朝着那坐在那公案后边的叶进守跪下。“叩见青天大老爷。”
“起来起来,不兴跪礼,都快起来吧,五位请坐。”站在一旁的工作人员长叹了口气,赶紧把人给扶了起来,示意让他们都坐下。
之后,又有工作人员端来了茶水给这五位,却更让这五人忐忑不安,端起茶水千恩万谢才好不容易把屁股落在那椅子上,可那表情也仿佛如坐针毡似的。而大厅内外此刻已经陷下了静寂之中,都把目光落在了叶进守的身上。
“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以告诉我吗?”叶进守冲那四人笑了笑,语气温和地道。
“禀大人,如此,清庭以覆,我华夏江山得以光复,复我汉家衣冠正当其时也,而这些人却执意为那些清妖守志,居然还留着清妖的发式衣冠,这等人,分明是向清之心不死,我等岂能坐视不理……”那边的一位剃了一个光头,穿着一身看样子是刚刚穿上没几天的汉服的读书人站了起来,先向那叶进守拱手一礼之后,向着那坐在对面的人大声地说道。
事情也很简单,一票已经换上了汉服,剃掉了满清发辫的读书人正在那酒楼上吃饭,结果,有一伙没有剃掉那发辫,穿着长衫马褂的士绅也到了酒楼上吃饭,那些读书人喝了点酒,看到了这一幕就觉得不爽了起来,不由得开口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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