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现在姜使君再看他那一跛一跛的姿态,也半点不觉得难看可笑了。
他的身影就那么映入姜使君的眼底,姜使君怔了怔。
这个男人,温柔的像一泓泉。
即便是再随意的一举一动,都能叫人从他的骨头里,看出一股儒雅来。然后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冒犯了。”姜使君一愣,然后她才反应过来,要为她检查膝盖上的伤,势必要掀起她的衣裙,即便周围的下人们现在都已经被屏退了,但是男女本应避讳——即便萧美成是她的义兄
。
他这一句冒犯既不做作也不虚伪,算是十分的合乎礼数了。
从前她也听过萧彦说话,那时她一心逃命,只想尽快回到京都,倒是这时候才发觉,这男人的嗓音出奇的好听。
和燕凛那种暗中积蓄着力量的低沉不同,萧彦的声音悦耳的好像冰锥上暖化的一滴水坠下,落在了一块质地上好的玉石上,敲击出如乐声一般悠扬好听的响。
从前她只觉得燕凛的好看在东周是无人可比的,燕凛或许不知道,她其实还为自己找到这样的一个男人而暗中窃喜了好久。
现如今看来,她的眼界实在是过分狭窄。
萧彦身上有一种很浓的书卷气,这种书还不是一卷沉闷的古书,而是能引起少女欢心动容的情书。和燕凛那种乍一看就要叫人倾慕的甚至可以称之为骄傲的容颜,萧美成这样文雅而温柔的书卷之美,这种由内而外的谦儒,也是一种少有的好看,是与燕凛的那种冷傲孑
然不同的一种隽朗。
看,这世间好看的男子,不知燕凛一个嘛。哦,原来不是燕凛的好看如天上星月般叫尘世的凡人觉得遥不可及,而是她爱他爱的深切时,便将自己眼中的光投在了他身上,才看出了他身上一种无人能及的出尘之感
。
燕凛,原来也只是这个浩浩尘世里的一个凡人而已啊。
想到这里,姜使君又不自觉地感觉有点可惜。所以说爱情是多么脆弱的东西,稍不精心照顾,便会被摧残致死。
姜使君在心底悄悄叹了一声。
她知道老姜担心她,所以她并不想让老姜看出自己心中仍旧忧郁。
萧彦已经在她面前撩起衣袍蹲了下来。
前袍虽然撩起来了,但是他的后袍还是垂在了地上。玉白的衣裳极其容易沾灰,眼下已经弄脏了一角,萧彦好似不觉,姜使君看着觉得有点可惜。
萧彦给姜使君检查的时候,她全程都表现的很平静,似乎结果如何,都与她并不相干。
萧彦偶尔抬头看她的时候,倒是讶异于她的淡定。换做别的女子,遇上这样的事情,早都哭的不像样了吧。
不过萧彦偶尔碰到她伤处的时候,她的淡定倒是没能再保持下去。
“嘶,款爷,您下手轻点!”
萧彦一愣,抬眸望着她,他的话语中可以听出微微的停顿,似有疑惑:“……款,爷?”
姜使君:“……”
糟,一时疼的说漏嘴了。然后她立即扭头指着老姜,控诉道:“你别看老姜在你面前一句一句都是叫的美成,但是他平时都是这么叫你的!我跟着叫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