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是儿媳的不周。”
“说什么傻话呢,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讲那点礼数做什么。”裘太妃在姜使君的身边坐下,怜惜地看着她,说道:“这段时间,你受委屈了。”
“呵……”姜使君低下头轻笑了一声,已经猜到是乔言聪把事情告诉裘太妃了。
她没继续接话,而是说道:“母妃一路从藏青山庄赶回来,一定累了。母妃还是先去休息吧,我这点伤,不劳母妃操心。”
此时燕凛走进了屋里,一双墨色的眼睛直直望着姜使君,眼中满是关切:“君儿。”
姜使君一低头,错开了燕凛的视线。
对他的呼唤,她也置若罔闻。
燕凛走到她面前,想要和她说话,她便直接扭过去不看燕凛。
裘太妃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来这两个人在闹矛盾。而这矛盾的核心,显然是刚才在储萱亭里的另一个女人。
裘太妃虽然不认识柳蓉衣,但是此刻对柳蓉衣也是半点都喜欢不起来了。
没过一会儿,乔言聪也回来了。
他看了看裘太妃,又看了看姜使君,说话留一半:“王爷,柳姑娘那边……”
“说。”说这句话的不是燕凛,而是藏着怒火的裘太妃。
面对裘太妃的问话,乔言聪不敢隐瞒,说道:“柳姑娘那边问,王爷什么时候能去菡萏院看看柳姑娘,柳姑娘有话对王爷说。”
“柳姑娘?”裘太妃冷声问道:“看她被人带走那会儿一副快昏厥过去的样子,现在还清醒着,知道叫王爷呢?”
听到这个问题,乔言聪嘴角一抽。
裘太妃这么一问,这件事好像的确挺奥妙的。
乔言聪说道:“小人没有进去看过,只是菡萏院的丫鬟来禀报,说柳姑娘现在身子很虚弱。”
裘太妃什么没见过。
宫变的时候,她尚且能镇定地想着让顺玥公主先出宫,现在面对这种大宅门里的争宠小伎俩,她自然是一眼就能看的明白。
裘太妃吐出一口浊气,拉着姜使君的手宽慰道:“这件事情,母妃得为你操心!”
姜使君一愣,转头就听见裘太妃说道:“你去告诉菡萏院的人,那位柳姑娘既然想见王爷,那就叫她到厉王府的祠堂去!”
燕凛一愣,说道:“母妃,祠堂重地,柳蓉衣去那里恐怕……”
裘太妃的脸立刻冷了下来:“你也得去!”
燕凛此时更为错愕了。
乔言聪说道:“可是小人听说柳姑娘的身子虚弱的很,恐怕不能轻易下榻。”
“那就连着床榻一起搬进厉王府!还能见王爷,我看她也没有多么虚弱。”裘太妃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
她看了燕凛一眼,说道:“我厉王府如今该不会连几个能搬床榻的人都找不出来了吧?”
燕凛的眉头皱了皱,心底已然猜到母妃是动怒了。
虽然他和母妃十余年未曾相聚一堂,但是他仍旧记得他小时候犯错的时候,母妃便会将他带到祠堂去。
只是不知道母妃这一次为什么要让人带上柳蓉衣。
一个孝字顶破天,何况这还是和自己分别已久的母妃。
燕凛不能轻易违背裘太妃的意思,扭头对乔言聪吩咐道:“去,将柳姑娘请到祠堂去。”
裘太妃又说道:“还有方才在储萱亭附近的几个侍卫,也一并叫去祠堂!”
大家此时都惊诧地看着裘太妃,万分不解她到底要干什么。
太妃才刚回来,就命人开祠堂,还动了怒,这件事情看起来实在是不简单啊。
反观是姜使君,眼底倒是一派平静。
她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大腿,似是已经料到了什么,终于看了燕凛一眼。
裘太妃回头看着姜使君,语气一软,说道:“好孩子,这件事情,母妃替你做主,你也跟着我们一块儿去祠堂。”
这前后的差别之大,真要叫人觉得姜使君才是裘太妃的亲生女儿,燕凛反倒是不受宠。
姜使君点了点头,十分恭顺地应了一声:“好。”
厉王府的祠堂内一派庄严肃穆。
裘太妃端正地坐在最上方的位置上,放眼看着祠堂外的路。
燕凛站在裘太妃的左下方,姜使君坐在她右下方的位置,和燕凛并排。
燕凛时不时地看一眼姜使君的膝盖,眉头紧锁。
她一直低垂着头,伸出一根食指,慢慢地照着盖在膝上的那一张毯子在描花。
安静的,好像另一个世界的人。
祠堂一向清冷,她的腿受不得寒气……良久,燕凛低声问道:“腿很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