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使君扭头往马车看了一眼,这辆马车看起来虽然还算挺华贵的。
但是生活在京都里,见多了京都里的马车,尤其是厉王府里那一辆辆财大气粗的马车,她便也觉得没什么特别的。
马车里传出来的男声听起来温温和和,像是一个儒雅的书生说话时的语调。
人和人之间说话的语气和声调是完全不相同的。
就好像燕凛,他因为常年练武,又饱受诗书的浸润,所以说话时不仅儒,还带着一种普通书生说话时难有的刚劲。
哪怕他刻意放低放柔自己的声音,你还是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那股子硬气的劲儿来。
至于老姜,因为天天就是打战,打打杀杀之后又是杀杀打打,所以说话的时候,就中气十足,粗犷的很。
他一开口,别人一准就能听出来他是个武将。
所以姜使君判断,这马车里的人,应该是个书生。就算不是书生,那也应该是个文弱的雅人。
姜使君心想,马车里也不知道带着的可能是哪家的公子,外面骑马的这人也许是个侍卫。
那个侍卫回头对马车说道:“公子,刚才马骑得快,险些撞到一位姑娘。”
马车里的人又问:“姑娘伤着了?”
侍卫上下打量了姜使君一眼,说道:“好像不曾。”
刚才他勒马还算及时,顶多吓一吓面前的这个姑娘。且这个姑娘也没有摔倒,应该是不曾受伤。
姜使君看了侍卫一眼,我的心肝都快被你吓出来了,精神损失难道不算损失吗?
马车里的那位公子又说话了:“我家侍从惊扰姑娘,实在是抱歉,万幸是姑娘没有受伤。啊乾,走吧。”
这就要走?姜使君一双眼睛直瞪着他们,天知道你们是不是我的否极泰来,哪能就这么让你们走!
姜使君连忙伸出胳膊拦在了他们的面前:“等一等!”
马车里的公子问道:“姑娘还有事?”
姜使君说道:“我被坏人掳劫,好不容易才逃出来,顺着河游了一路,你们能不能告诉我,这是哪里?”
姜使君不敢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只能半真半假地说自己身上发生的事。
被叫作啊乾的侍卫低头看着姜使君。
她的确是一身湿哒哒的,肩膀上还隐约渗出了一些血色。她说法的时候,还瑟瑟发抖,看起来楚楚可怜,说的应该不是假话。
马车里的公子良久没有出声,半晌,一只带着玉扳指的手撩开了车帘,从里面探出头来看了姜使君一眼。
那公子玉簪束发,丰神俊朗,约莫二十岁的年纪,只是面色有些白,看起来有点像个病秧子。
不像是个坏人。
公子说道:“此处是梁宇。”
梁宇?姜使君之前在地图上看过这个地名。
梁宇距离京都不算远,快马加鞭,北上去京都也不过一日的路程。
公子的目光落在姜使君的肩头,又说道:“姑娘受伤了,一个人怕是不好走吧?姑娘的家在何处?我让啊乾送你回去。”
姜使君连忙拒绝道:“不必,追我的人都是些不要命的匪徒,我不想拖累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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