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一眼:“你我既已成婚,你就该叫母妃了。”
姜使君点点头:“哦。”
燕凛继续道:“那时东周国本还有圣骨百余人,宫变一战,圣骨一脉凡是能拿的动刀剑的,上到九十三岁的老祖宗,下到十一岁稚童,为护帝、后尽数战死,吾父亦在其列。”
那是埋在圣骨一脉骨血里的血性,他们宁愿拼着为皇上、皇后流干最后一滴血,都不愿降。
若他当时在场,定然也是做出那般选择。
可他那时年幼,又恰好离京,所以活了下来。
姜使君又十分同情的看了燕凛一眼,所有的圣骨都死了。他的父亲也战死在宫变里,母妃毁了容,不愿再见人,就剩下燕凛这么一个。
他孤零零的,多可怜呀。
现在她一点也不觉得裘太妃毁容奇怪了。
那么惨烈的一战,裘太妃能活下来已经算是万幸。
裘太妃不愿意出门,恐怕也不只是为了自己那张脸,更是因为不能接受圣骨一脉,皆死在了她眼前的事情吧。
姜使君小声道:“发动那场宫变的,不会就是火袄教徒吧……”
燕凛点了点头。
姜使君小心翼翼道:“那当时的帝、后……”
燕凛的声音平静的像一沟死水:“他们亦死了。”
圣骨一脉的皇嗣,一个都没有活下来。
于是金骨韩太妃的儿子,当时的淮南王,现今的永靖帝顺势登基。
帝、后崩逝,江山易主。
一场宫变,最后竟然以这样的方式草草收尾,谁能想到呢。
此后便是朝中纷争不断,新党旧臣明争暗斗。
姜使君倒吸了一口气,心底暗自惋惜。
当初圣骨一脉为了保护当时的帝、后,几乎可以说是被灭族了,可是他们做了这么多,却还是没有保全自己想要保全的人。
真是命运弄人。
火袄教几乎灭了燕凛圣骨一脉所有人,父亲战死,母亲毁容,这些账,一笔笔都是要算在火袄教的头上的。
姜使君看向燕凛,只见他的目光阴森,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杀气。
现在要是有一个火袄教徒站在他面前,姜使君毫不怀疑燕凛会将那个人撕碎。
姜使君皱眉道:“这么说来火袄教真是罪大恶极。”
燕凛冷哼一声:“可火袄教的罪行远不止于此。”
姜使君愣了愣,“还有?”
火袄教徒都干了些什么事儿啊!
燕凛闭上双眼沉默了一会儿。
他还记得那时候他赶回帝都时,看见的那一具具尸体。
那些他从前叫姐姐,姑母,婶婶的人,所有圣骨血脉的女子,没一个死后闭着眼睛。
至今他还记得当初她们那无神的双眼直勾勾的看向天空的样子。
她们的心空了一块,她们皆死不瞑目。
良久,燕凛才再次睁开眼睛道:“他们在杀死所有能战的男人以后,将所有圣骨出身的女子活活剖了心。”
姜使君一惊,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剖心,还是活着剖的!这也太丧心病狂了!
这不是异党,这是邪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