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人没有再出声。
燕凛勒马停了下来,常天和少天见状,也将马勒停,和他们保持着一段距离。
燕凛:“你不愤?”
他不找韩幼灵的麻烦,并不是因为他顾念他们一起长大的情分。
而是因为韩幼灵是韩丞相的女儿,又是金骨,与皇室可谓是同气连枝,韩幼灵如今就是他和皇室之间巧妙的平衡点。
如果他现在打破了这种平衡点,那么他们要面对的不是韩幼灵这一个麻烦,而是整个皇室。
那就意味着厉王府要和皇室撕破脸皮,意味着这样的斗争总有一天要用你死我活的方式来结束。
他不畏惧皇室那些废物庸才,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只是此间种种关系,错综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和她解释清楚的,所以他没有告诉姜使君。
但是她的沉默,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姜使君低声道:“虽然觉得不公平,但这就是现实啊。”
韩幼灵的身份摆在那里,人家是郡主,更是皇室的人。
别说她现在没有证据,就算有证据,也还有一个韩丞相保护她,她轻易还真不能对韩幼灵怎么样。
所以不愤又有什么用,燕凛又不会一剑把韩幼灵劈了。
但是这种感觉,让姜使君很不爽!
所谓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在这里根本就是一句屁话!
燕凛以为她会告诉自己她的心思,但是换来的只是她不痛不痒的一句话。
一种淡淡的失落悄悄的爬上来,一点一点悄悄填满他的心房,最后让他的心底憋闷得难受。
不该是这样的。
他们之间,不该隔着一层看不见的东西。
他生来千般睿智,但凡他想要得到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可是他却感觉,他抓不住怀里这个女人。
别的女子都将自己的夫君当做是天,当做一生的依傍。可是在她身上,他看不到这种想法。
她的心不在这里,不在任何地方。
燕凛甚至感觉,只要他放开手,她随时都可能从自己身边飞走。
他不允许!
他找了她这么多年,这么多年……
身体比思想更快做出判断和决定,箍在她腰间的那只手不自觉的一点点收紧。
姜使君低头一看,他抓住缰绳的那只手也捏的青筋泛起。
姜使君被燕凛的手臂勒的厉害,伸手去掰燕凛扣在她腰间的手。
“燕凛,你勒疼我了!”
之前从坡上摔下去,姜使君弄得浑身是伤,被这么一勒,就难免压到一些紫青的伤处。
燕凛的手并没有松开,反低头在她耳边沉声问道:“你有过,离开本王的想法吗?”
姜使君一愣。
在上辈子,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来到这样一个地方。但既然来了这个世界,她便也学的随遇而安。
可她的心是自由的。
就算被赐婚,知道自己要服从这里的规则嫁给燕凛,她也依旧对自己的未来有过自己的畅想。
她想要自由。
她想要和小知一起过无拘无束的生活。
不为王权富贵,不管戒律清规。她想活得像现代人一样自由。
她想,活得像自己。
可是燕凛问她这个问题,又是什么意思?
想要征询她的意见,给她足够的尊重和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