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北仓皇帝就开始性情大变,越来越多疑,越来越残暴。
北仓皇室几乎来了个大洗牌,诸多皇子被牵扯进八皇子事件中,最后下场不是身首异处就是被打入大牢,或贬为庶子流放。
唯一在这场动荡中存活下来并且还生活得好好的,只有残废的十四王爷,段廷。
密信传到北仓皇手中的时候,他这边也已经得到确切消息。
“风青柏插手凤月国的事了?”将密信看完,段廷眼神浮出兴味。
跟风青柏也多年未见了,以他对风青柏的了解,那人会插手凤月国的事情还真让他有些意外。
不,其实不该意外,他忘了南陵王妃柳玉笙,是神医。
神医医术再神奇,治病救人不也得用药吗?
段廷轻笑出声,“这下好玩了。”
“王爷。”外头传来侍卫声音。
“何事?”
“黎小姐来了。”
刚才还满脸兴味的人登时脸色大变,飞快把密信销毁,坐回轮椅上气急败坏,“本王不是说过不让她上门吗?说的话你们当成耳边风了?!一群饭桶!”
骂声从大到小,很快消停。
门外侍卫只听到房内传来一声砰的异响,之后便回归平静。
这种情形发生很多次了,侍卫们都已经极有经验,一听到那声砰响就知道,王爷这是又跳窗了。
纵观整个北仓,能把王爷逼到这份上的,大概也只有黎家小姐黎瑞白。
东岳那边,接到密报后,东越皇的反应跟段廷大同小异,只是表现出来要沉稳得多。
“皇上,南陵那边早之前就曾有传闻,说南陵王妃有意开班授徒,成立什么医学院造福百姓。凤月国是整个大陆最盛产药材的地方,此番南陵王插手我东岳跟凤月国的事情,当中缘由会不会跟此有关?”
偌大御书房里,几位朝中老臣毕恭毕敬,分析南陵王所为的可能原因。
老臣们对面,长案台后方,俊美少年眉目淡薄,神情不见波动,一双幽深眸子半垂着,这般神态便是眼前老臣们都难以猜测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皇上以前跟南陵王有些许交情,会不会南陵王以此为条件,要我东岳让步?皇上……”猜不透圣意,老臣们心头忐忑,想要旁敲侧击一番,少年抬眸,眸光淡淡扫过来,便吓的老臣禁了声。
“此事朕自有分寸,退下吧。”少年开口,音色如泉水落玉盘,清脆又温润,却又带着泉水伏冬后的凉意。
“皇上——”
“退下。”两个字,那双温润眸子迸射出的威严,让一众老臣急忙躬身后退,不敢再多置一词。
眼前的少年,不是当初被二皇子逼得逃离东岳流落异乡的落魄可怜虫。
他如今,已经是手掌江山的东越皇,凭着自己的手腕,让朝野上下俯首称臣。
闫容谨,是东岳实至名归的王。
臣子退下,书房门由外轻声关上。
整个书房里就剩下长案后头的少年,空间静谧得很。
少年垂眸,重新看向那份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