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走进花厅。
老爷子还躺在躺椅上,眼睛微微阖着,似睡着模样。
“宴会散了?”
“散了。”走到老者身边坐下,袁韵巧咬唇良久,“曾祖父,韵儿自幼学习琴棋书画,在京中亦是翘楚,可是为什么他看不上我?我比不上傅玉筝吗?”
“各花入各眼,不是你出色,别人就一定要喜欢。”老爷子话语慢吞吞的,像是梦呓,“早就告诫你不要肖想不要肖想,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碰钉子了吧?放下吧,柳知夏不会喜欢你。他那个性子,认准了就不会改了,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你没那个福气。”
“……曾祖父,我不想放弃。”
“碰的钉子还不够?明知道成不了,还上赶着去撞南墙,我袁氏子弟的风骨,在你身上全没了。”
老爷子显然是犯上气性了,说话的语气快了些许,也变得生硬。
袁韵巧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该适可而止,免得真惹老者生气。
可是那种萦绕在心头的不甘与不舍,太过折磨人。
她没办法收手。
就算会撞到头破血流,那也等头破血流之后心死了再退。
她不想没尽全力导致余下半生活在后悔。
“男人自古三妻四妾,有几人真能只跟一人相守白头?而且,我并非要挤下傅玉筝,曾祖父,若他愿意,韵儿愿意与傅玉筝平起平坐,将她当成姐姐看待。”起身,慢慢跪在老者面前,袁韵巧低头,“曾祖父,您帮韵儿这一回。若不行,韵儿就死心!”
袁老终于睁开了眼睛,定定凝着跪在面前的人,最后怒骂一声,“简直荒唐!我袁老的曾孙女,卑微到与人做平妻?你就非要把自己作践到这种程度?你还记不记得自己姓什么?你把我袁府脸面往哪搁?!”
“曾祖父!”袁韵巧怆然泪下,“韵儿知道辜负了您老的期望跟栽培,可是韵儿真的喜欢柳知夏,我不在乎他什么家世背景,我只喜欢他这个人。求曾祖父成全!韵儿不强求,只求一次机会!”
说罢,袁韵巧伏地磕头。
额头重重叩上地面发出的响声,一声一声震着人心。
袁老怒红了眼睛,眼里痛怒交加,“好,好啊,本以为会知难而退,不成想你依旧执迷不悟,还把主意打到我一个快黄泥没顶的老头子身上来!你可真是我的好曾孙!出去,滚出去!走!”
老爷子震怒,立即有丫鬟出来把还在叩头的女子拉了出去,免得她把老爷子气出个好歹。
这一夜,老爷子没有回房歇息,在花厅坐了整整一夜,无眠。
时间悄然而逝,八月转眼即过。
西北那边传来的最新信报,南陵大军已经开始一步步接收西凉送上门的城池,兵士们也正在进行城池间的交割。西凉百姓的震动极大,但是对南陵来说构不成什么大问题。
人的归属感不可强求,成了南陵人之后,若敢干对南陵不利的事,直接流放就是。
流放之地就在隔壁不远,丢过去方便得很。
此时柳玉笙跟傅玉筝等已经定好日子准备回杏花村。
九月中就是皇太后跟秦将军的喜宴,他们断断不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