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就不打一处来。
吃饭的时候,他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是徐倩能够看出来,他不痛快,非常不痛快。
“你把电话给阿姨,我跟阿姨说一下!”
苗盈东把电话递给了阿姨。
邱东悦详细说了换药的时候、可能被阿姨忽略的细节,拆到眼睛的时候,要把纱布贴着他的眼睛摘,慢慢地,否则会疼,另外,要把手放在他的脑后,免得他碰头,还有,自己一定要站在阳光里,挡住光,免得纱布刚拆下来,苗盈东的眼睛受强光刺激,难受。
阿姨听了,唏嘘了好久,没想到换个药还这么多讲究!
这些都不是医生告诉邱东悦的,是她自己考虑出来。
可见,她是相当走心的。
邱东悦对着阿姨说这些话的时候,苗盈东也在旁边听见了。
她换纱布的时候,也没觉得怎样,没有任何的不适感,如今,再对比一下这个阿姨的手法,真是天壤之别。
他原先就知道邱东悦走心,但没想到走心成这样。
苗盈东一早就说过自己不将就,现在一对比,他恨不得邱东悦赶紧回来。
邱东悦最终还是没有挣脱血缘,去了医院,她就想偷偷地看一眼,邱鸣鹤究竟怎么样?
刚刚转过走廊,就看到季红颐指气使地从父亲的病房里走出来。
邱东悦赶紧躲了起来。
想必她这个样,邱鸣鹤不会得到多少善待吧?
邱东悦又觉得不忍心了。
她靠近了父亲的病房。
看到父亲躺在床上,正在和那个小男孩聊天,就是上次邱东悦看见的那个小傻子,也就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
弟弟在给父亲剥香蕉,一口一口地喂父亲。
看到这里,邱东悦很想哭。
最干净的亲情,也不过如此。
这种感情,她从小没有,这个弟弟有。
听到弟弟说了一句,“爸爸,吃!”
一段时间不见,邱鸣鹤又瘦了不少,整个人有些风烛残年的意思。
邱东悦去实习,也是为了替他还债。
纵然他做得再不对,可他给了自己一条命,她总不能让他那么凄惨。
邱东悦低头想这些的事情,邱鸣鹤已经看到了她。
他自言自语地笑着说了句,“悦儿?”
接着抬手招呼邱东悦进去。
邱东悦进去了,傻子弟弟看到她,慌忙给她拿板凳,她坐在弟弟身边。
“你得的什么病?”邱东悦问到。
“癌!”邱鸣鹤没说话,是弟弟说的,他不大懂什么癌,只知道是癌,刚才妈进来和爸打架了,因为妈要爸放弃治疗,反正也是晚期了,白搭那么多钱进去,早晚得死。
“什么?”邱东悦很惊讶。
邱鸣鹤得到报应了,而且特别狠,先是家破,马上人也要——
所以,她从来没有怪过徐倩,这是邱鸣鹤的命!
季红自己有私房钱,但肯定不会给他治病的。
邱东悦看到邱鸣鹤这个可怜样,很想去给他交钱。
可是,她自己的钱根本不够。
她又怕在这里待的太久了,会对邱鸣鹤产生更多的感情,向来对这种可怜的老人,邱东悦没有免疫力。
所以,她下去了,她想偷偷地去给邱鸣鹤交一些治疗的钱。
下楼的时候,邱东悦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她不知道是她的命太不好,还是她的命太硬,她身边的人都病了,先是许世安,接着是苗盈东,再是邱鸣鹤——
想到此,她有些不寒而栗。
去交钱的时候,楼下的护士告诉她,说这一期的治疗费已经有人交了。
这邱东悦就不懂了,以她的理解,肯定不能是季红。
那是谁呢?
邱东悦慢慢地走出了医院,看到院中的长椅上,坐着一个人:许世安!
不用问,钱肯定是他交的。
许世安代表了邱东悦整个少年时期的温暖,看见他,邱东悦就觉得心里暖暖的,很踏实。
“你怎么在这里?他的钱,是你给交的吗?”邱东悦坐到了许世安身边,问到。
“对!没想到悦然你会来。我能力有限,能做的不多!我工作有一段时间了,能做的也就这些!我的这条命是你给的!我现在在还你。”许世安说到。
邱东悦便把自己刚才下楼时候的所思所想告诉许世安了。
许世安说到,“悦然,你怎么这么想?这不是你的错,反而没有你,我们都会陷入更坏的境地,我会死,你爸爸会死,Ethan,以他的条件,肯定不会有问题,不过,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想必,他现在也离不开你了吧?”
听到许世安的这番安慰,邱东悦觉得心里挺踏实的,她微笑着说到,“他离得开离不开我,我也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