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学院大楼内那个可容纳500人同时听课的阶梯大教室里,此时至少涌进了600个人,过道上到处摆满了从各个别的院系来的自带板凳。教室外手持微冲站岗的警察,和教室里听课的学生们相映成趣,叫严谨的课堂,又被添上了一种分外的肃穆。
成俊杰站在讲台的最中央,没有讲义,而底下的学生,包括中医专业的在内,也全都没有课本。与其他过来蹭课的学生相比,新一届中医专业学生和他们唯一的区别就在于,他们会时不时把一些自己认为正确的东西,写在空白的本子上。至于为了不是将所有成俊杰说的话都记下来,那只能说现在的摄影技术实在是太方便了。教室里这会儿手上艹作着数码摄影机的人,起码是三位数的。
这个场景,就是三天前晚上成俊杰花了将近一个钟头忽悠学生们和他一起“起义”的成果。
不管上头是否答应,至少,成俊杰已经在按着自己的方法在教学了。
“女子七岁,肾气盛,齿更发长。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有子。三七,肾气平均,故真牙生而长极。四七,筋骨坚,发长极,身体盛壮。五七,阳明脉衰,面始焦,发始堕。六七,三阳脉衰于上,面皆焦,发始白。七七,任脉虚,太冲脉衰少,天癸竭,地道不通,故形坏而无子也。
丈夫八岁,肾气实,发长齿更。二八,肾气盛,天癸至,精气溢泻,阴阳和,故能有子。三八,肾气平均,筋骨劲强,故真牙生而长极。四八,筋骨隆盛,肌肉满壮。五八,肾气衰,发堕齿槁。六八,阳气衰竭于上,面焦,发鬓颁白。七八,肝气衰,筋不能动,天癸竭,精少,肾脏衰,形体皆极。八八,则齿发去。”
成俊杰顺溜地将《素问》第一篇《上古天真论》的第一个理论,用原文背诵了出来。这些天来,为了能尽快从理论上找出治疗苏曼卵巢急速早衰的方法,成俊杰几乎将全部时间都用在了翻看和思考古籍中有关肾脾两脏的文献资料,所以这群新生听到的第一节课,就理所当然地变成了成俊杰对中医中肾脏功能的自我发挥。
成俊杰一边背,一边将这一大段文字写在黑板上,好让听课的人能更好的理解。写完后,成俊杰拍了拍手,微笑着道:“从《黄帝内经》的《素问》中,我们可以知道,古人对于人体一生的盛衰变化,仅仅只考虑一个器官,那就是肾。根本这段文字,我们大致可以看到的是,肾气的强弱,可以通过几点来反映。
第一点,就是牙齿。中医理论说,齿为骨之余。意思就是,牙齿,就是骨头在外的延伸,这一点,从解剖学上可以很直观地成立。人有五体,皮肉筋骨脉,皮为肺所主,肉为脾所主,筋为肝所主,骨为肾所主,脉为心所主。所以肾不好,骨就不会好,骨不好,牙齿就不好。
第二天,指的是生育能力。中医里肾藏精的理论,就是从‘肾气盛,天癸至,精气溢泻,阴阳和,故能有子’这句话里来的,但是这句话中所指的肾精,只是狭义上的肾精,也就是生殖之精,和西医所指的精子,具有同样的功能。而后面‘七八,肝气衰,筋不能动,天癸竭,精少,肾脏衰,形体皆极’这句话里所指的精,则是先天之精。理论上讲,先天之精无法自生,一旦耗尽,生命也就跟着走到了尽头。
《内经》上对于人一生的变化,用七八之数来概括,主要是为了反映人体气机的盛衰过程。这么做的好处有几个。一来说明女人为什么比男人更早成熟,更快衰老;二来告诉人们要好好调养肾气,不能太过损耗人体的精华,因为生殖之精,是由先天之精转化而来,如果一对夫妻年轻时太过黏糊,到了老年难免会出现一些体质上的不良情况,而且肾藏精、精生髓、髓充于脑,一个人在床上消耗太多,必然导致他的注意力、记忆力有所下降,所以自我克制就非常重要。最后一点,比较有现实意义,那就是男人最好娶比自己年轻的老婆。”
台下众人齐齐露出狭促的笑,然后突然有人叫着道:“成教授,听说秦小姐比您大了三岁!”
成俊杰显得很是淡定地点点头道:“大三岁的可以娶,因为这个有中国传统理论的支持。叫女大三抱金砖!”
……两节课上了80多分钟,成俊杰中间没有停下,听课的人也没有一个离开。
到了快下课的时候,成俊杰对自己的学生们道:“今天这节课,没有特别需要大家掌握的东西。不过我要留一份作业,请大家把自己认为是知识点的内容写出来,可以互相讨论,最好全班同学一起讨论,最后总结出一份答案交给我。如果我觉得基本上完成,那我会在下下节课之前告诉大家已经通过,考试的内容,就从你们给我的答案上出。如果我不满意,你们就重新再做一次。直到我满意为止。另外,如果有同学能把今天上的《上古天真论》完全背下来,那与这一部分内容相关的考题,我就会无条件给他满分!”
“真的假的?还能这么考?”
台底下饱受考试折磨的学生,顿时有些蛋疼得不行了。
林依依看了一眼边上的闵晶晶,小声嘀咕道:“晶晶,不如我们申请留级吧?”
闵晶晶迟疑了几秒钟,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早上给本科生上完课,下午成俊杰就得带上苏曼和唐心到医院里去转悠。
苏曼和唐心不比那些新生们,经过研究生考试的洗礼,她们对中医的各种基础理论都有了比较完全的了解。
在成俊杰看来,这个所有的研究生,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好研究的。中医理论几千年来,除了他自己近来根据临床结果提出的一些小理论,从清朝开始,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理论无法创新突破,成俊杰唯一能给苏曼和唐心找的课题,也就只能是临床治疗。
同样的病症,在不同的中医师理解下,都有不同的治疗方法。一个有经验的中医师,在碰到一种疾病时,甚至能同时想到好几种治疗的措施。而这一切,都需要平时实践的积累。
所以所谓成俊杰的研究生,事实上也就成了在成俊杰督导下的中医师。
唐心和苏曼还有成俊杰三个人的上课方式,就是挤在一间诊疗室里,让前来看病的病人一个个进来,由苏曼和唐心轮着开方,再让成俊杰修改、讲解。
这样一来,为成俊杰提供上课条件的附五医,一下子又开始爆满了。
因为要给两人讲解的关系,成俊杰所在的诊室,看病速度就显得特别慢。平曰里最多不超过10分钟就能解决的病人,今天至少需要15分钟才能看完一个。一小时4个病人的效率,让前来寻找神医救命的队伍,一直从三楼诊室绵延到了1楼的楼梯口。至于为什么往曰里可以挤死人的病人们会这么规规矩矩地排队,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门诊室外站了两个手上拿枪的军人。
“下一个!”
门诊室里一召唤,等了半天的病人在紧张地看了门口的大兵一眼后,连忙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见坐在医生位置上的是两个女医生,而成俊杰却站在她们身后,病人就不禁一愣,可脚下还是惯姓地迈出两步,坐到了苏曼的对面。
苏曼仔细地看了眼前的青年人半天,却看不出他的脸色有什么特别不一样,只好先问道:“你哪里不舒服啊?”
青年人抬头看了看成俊杰,见成俊杰微微点了点头,才回答道:“医生,我最近老是咳嗽。”
苏曼一听是主诉是咳嗽,思路不免又往自己的西医临床上走,接着问道:“咳嗽了多久了?”
“半个月吧!”
“感冒引起的?”
“对。”
“有痰吗?”
“有一点。”
“能咳出来吗?”
“能。”
“浓痰吗?什么颜色的?”
“白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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