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不怎么好。”
萧剑扬露出苦涩的神色:“帕娃,两年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甚至可以让一切变得面目全非,包括感情。”
波琳娜愕然:“你们……”
萧剑扬说:“我们结束了。”
波琳娜的神色顿时变得有些复杂了。她一直很喜欢萧剑扬,然而萧剑扬却因为有陈静,一直不肯接受她的感情,这让她很难受。萧剑扬跟陈静结束了,这正是她最值得高兴的事情,她本应该开心才是,但是看到萧剑扬意志消沉,她却又开心不起来,相反,心情还相当低落。
真正爱一个人,并不是宫斗宅头演的那样千方百计挖空心思要将其抢到手,那是占有,不是爱。比如说波琳娜,她就希望萧剑扬能够开开心心地过下去,哪怕两个人不能在一起也不要紧,只要他能开开心心的过下去,她就高兴。现在萧剑扬心如死灰,就算有乘虚而入的机会,她也开心不起来。最后,她勉强一笑,说:“没事,还有我给你做伴呢。”
萧剑扬神情有些迷茫:“你能陪我走多远?”
波琳娜说:“一直走到生命终结。”
萧剑扬:“保证?”
波琳娜说:“保证。”
萧剑扬嘴角微微勾起,虽然弧度非常小,但他确实是笑了。
还有一个伴,真好。
吉普车沉沉轰鸣着,带着一溜烟尘,直奔边境。依旧是横冲直撞,依旧是肆无忌惮,飞扬的沙尘和炎热的风中,波琳娜的笑声一如既往的恣意张扬,一路开过,撒下一地银铃。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两个人闯荡非洲和哥伦比亚的时光。
万里之外的上海。
陈静终于出院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她的脚严重扭伤,在坦桑尼亚这边只是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回国之后马上被送进最好的骨科医院里接受最好的治疗。在住院期间,她经常做噩梦,整个人都到了崩溃的边缘。本来,一个从小就生活在和平之中的女孩子突然被卷入战火,目睹了那么多血腥惨烈至极的杀戮,心理本身就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再加上逃亡期间被数以千计卢旺达军人苦苦追杀,生死一线,为了挣扎求活甚至不得不开枪击毙卢旺达士兵,经历了这些,她的心理要是不出问题,那才叫怪事了。所以这两个月来她一直在做心理疏导,用了整整两个月,才从噩梦中挣扎出来。
她在想,她只是经历了一次,整个人就差点崩溃了,而萧剑扬这么多年来一直在跟这些打交道,就像幽灵穿梭在那无边的血色和黑暗之中,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再回想一下,她终于知道自己那个晚上对他的那些指责到底有多伤人了,内疚像一块巨石压在她的胸口,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走出医院,赵晨菲来接她。
赵晨菲既要工作又要照顾两个孩子,真的很忙,所以陈静住院后她只来过一次,而且也是来去匆匆,今天陈虎和宁夏都要事,来不了,她刚好有空,就来了。
“好点了吗?”车子开动之后,赵晨菲轻声问。
陈静轻声回答:“好多了。”
赵晨菲问:“不会再做噩梦了?”
陈静说:“一开始的时候老做噩梦,经过心理医生这么长时间的开导,有大半个月没做过噩梦了。”
赵晨菲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回到家里好好放松一下,玩上几天然后回公司上班,把这些通通都给忘了,重新做回快乐的自己。”
陈静苦笑,喃喃说:“忘得了么?忘不了的……”
闭上眼睛,那张苍白、消瘦却写满倔强的脸又在脑海中浮现。他的沉默,他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背着她冒着枪林弹雨在山间逃奔时的喘息,还有被子弹击中时痛苦的惨叫,以及哪怕打光了子弹仍然握着手雷挡在她面前朝野兽般包围过来的卢旺达军队发出的怒吼……这一切都让她心如刀绞。他做到了对她的承诺,一直到倒下都没有让任何一名卢旺达士兵的手指头破到她,以前从来没有,以后也绝对不会有一个男孩子这样对她了。这样的男孩子,他的怀抱是任何一个女子最温暖最安全的港湾,可惜,这一切,恐怕与她无缘了。
他感激她。
因为感激,所以舍命相救。
她给他的,他十倍百倍的还了回来,然后,他与她两清了。
她神情迷茫,望向窗外。
车窗外,高楼大厦林立,街道上人声喧嚣,公路上车水马龙,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可是这一切并不是免费的,有一群人正在普通人不可能知道的战场上为和平买单,用血肉铸起一道长城,将黑暗挡在边境之外,让十亿人口尽情地享受和平的阳光,这其中,就有他,她最心爱也最心痛的男孩。
他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