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剑扬愣了一下,问:“为什么?”
老头说:“现在路上有很多人在光天化日之下都敢抢劫,如果你不带点零钱让他们一无所获,他们会开枪打死你的。到天黑之后那些黑帮就全跳出来了,贩毒的,走私的,经营色情场所的,到处都是,至于抢劫强奸的更是多得吓人,如果你天黑之前不赶回来,很有可能就回不来啦!”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如果在半路上跟人家打起来,受了伤,你又去了公立医院的话,很有可能就没有办法活着走出手术室了。这几年政府出台规定,要求警察、学校、医院、企事业单位降低录用标准,向黑人提供大量工作岗位,医院里补充了太多跟文盲没区别的黑人当医护人员,医疗事故层出不穷,好端端的医院给弄得跟屠宰场似的,所以有钱的人身体不舒服的话都赶紧离开南非到澳大利亚去求医,或者花双倍甚至三倍的钱去私人诊所,公立医院是从来都不会去的。”
萧剑扬彻底无语了。
南非曾是南半球第一大国,在二战结束后到六十年代那十几年时间里甚至是世界第五工业强国,其工业实力、科研实力、教育水平乃至医疗水平,都是名列前茅的,尤其是医疗水平,高得吓人————1965年,南非成功实施了人类历史上第一例心脏移植手术,连苏美英法等国都甘拜下风!然而短短几年,曾经让无数富豪抱着康复的希望不远万里前来求医的南非医院就变成了令人望而生畏的屠宰场,这样的反差,着实令人惊骇不已。萧剑扬将老头的叮嘱都记在心里,下了楼,开始在小区周边四处游荡起来。
凭心而论,南非是一个美丽的国家,开普敦更是一座美丽的城市。它规划得极好,柏油道路两边林木成荫,鸟语花香,具有浓郁的法国、荷兰风情的建筑物随处可见,远处的基督教教堂高高矗立,巨大的十字架在阳光下泛着金光。在花园里,在公路边的田野里,在荒山之上,大片大片帝王花开得正艳,巨大的、娇艳欲滴的花球散发着浓郁醉人的花香,小小的蜂鸟在花球之间振动翅膀,寻觅着甜美的花蜜,这些活泼可爱的精灵让人一下子就忘记了城市的喧嚣,心情也随着它振动的翅膀和清脆的啼声而飞翔起来。
然而,这并不是一个友好的国家。贫民区里充斥着打扮得活像个嬉皮士,却眼神凶悍的家伙,哪怕是在市区,也到处游荡着或神情猥琐,或一身戾气,一看就不好相处的人,他们大多都带着手枪或者刀子,看准了时机就截下一头肥羊要求他们把钱交出来,而警察仿佛集体冬眠了似的,连个鬼影都找不着。萧剑扬亲眼看到一对外国游客几名黑人围住,要求他们把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女游客吓得浑身发抖,男子护住女的举着护照极力争辩,大概是说自己是哪个国家的公民,是来这里旅游的,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事实证明这种行为真的很傻,抢劫还要分国籍?所以他马上就招来了一顿拳打脚踢。
萧剑扬没有去管这点闲事,径直上了公交车。因为就在黑人围殴那对夫妇的时候有个人跟他擦身而过,然后他手里就多了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一个地址。他又不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绿林好汉,所以还是上车去办正事吧。
公交车早就满座了,萧剑扬只能站着,被好几个人夹在中间,浑身不自在。更让他不自在的是,车开到半路,一只手居然钻进了他的口袋。他反手攥住手腕,拧过头去一看,是个牛高马大的黑人,这货行窍被逮住了居然没有半点害怕,还恶狠狠地瞪着萧剑扬,同时一支手枪顶住了萧剑扬的腰眼————要钱还是要命?把钱交出来!
这是一支54式军用手枪,威力很大,一枪打穿三个人都不成问题。萧剑扬只能自认倒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零钱准备打发走这家伙,但掏出来一看,糟糕,是张一百美元的,这可是一大笔钱了。他想收回去,那黑人眼疾手快,一把攥住————掏出来了还想收回去?做梦!萧剑扬见势不妙,立刻对布尔人的种族岐视破口大骂,黑人听得懂法语,一听就乐了,给他打了个折:给个七十美元就行了。萧剑扬又对著名的《班图斯坦法案》破口大骂,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这一法案,黑哥们大笑起来,拍着他的肩膀说:“哥们,你真够意思,给你个五折,给五十美元就行了!”
啊,南非,真的是个神奇的地方!